等顾昔言从手术室出来后，程霂白已经知道了一切。
“言言，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不好？你别跟我怄气，哪怕，哪怕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舍友是好朋友不是吗？你的身体更重要，听话，我带你去看最厉害的专家好不好？”
程霂白有些颤抖地握着意识刚清醒的顾昔言的手，语气里有些哀求。
顾昔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对我这么好？我凭什么啊……”
顾昔言在程霂白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程霂白温柔地拍着顾昔言的后背。
“我的言言什么都是值得的。”
程霂白心道，我们的恋爱从来都不只是一方无条件的对另一方好，他对顾昔言好不假，但是顾昔言也对他很好很好。
他的爱顾昔言从来都有在努力回应，顾昔言从来就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顾昔言哭累了在程霂白怀里睡了过去。
等顾昔言再次醒来，他们好像真的放下了以前的不愉快。
程霂白还是和顾昔言住在一起，顾昔言也积极配合治疗，每次在程霂白上班时吐完血就自己悄悄处理掉，努力不让他担心。
他们好像真的回到了以前高中的时候，还是可以笑得那么纯粹。
程蔺白知道顾昔言又回来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恋爱脑弟弟。
算了，自己又比他好的到哪去？他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顾昔言还是定期跟林红打电话，林红也总是说不要再给他们买礼物打钱了，他们都够花的，言里言外都是想让顾昔言回来看看他们。
顾昔言有些为难地看向身后的程霂白，程霂白笑着应了下来。
“妈想你了，咱们回去看看吧。”
程霂白握住顾昔言的手，给了他温暖和信心。
顾昔言这段时间暴瘦，吃什么都吃不下去，还总是容易吐血。
看着顾昔言努力装作自己正在恢复的模样，程霂白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
顾昔言回家时化了淡妆来提气色，林红直说着顾昔言要多吃一点，别每天老想着工作，工作总是那么多，但是人就一个，累垮了就不好了。
林红一边说着顾昔言都瘦了，一边给顾昔言夹肉，顾父也“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顾昔言只是笑笑，强忍着不适一口一口地把林红夹的所有菜都吃了进去。
他知道这是父亲母亲的关心，哪怕是身体难受，起码他的心里还是暖暖的。
程霂白眼神中满是担忧，顾昔言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果不其然，顾昔言在强撑着吃完晚饭不久后就被程霂白给送去了医院。
“别担心，我没事的。”
顾昔言努力扯着嘴角安慰程霂白，但是眼神间的疲惫已经藏不住了。
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他还是有些自私地想要让程霂白记他一辈子。
程霂白知道顾昔言是在安慰自己，于是也强颜欢笑道：“嗯，会好的，都会好的。”
看到如此痛苦的顾昔言，程霂白甚至都怀疑自己这样让他强撑着身体苟活于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他已经选了，他没有退路了。
程霂白每天最希望的就是找到一个可以治好顾昔言的医生，但是从来都是治标不治本。
程霂白把自己的工资全都投进了癌细胞研究的一些相关项目，要不是因为一些东西是机密，他都想自己进实验室动手了。
终于，在顾昔言临死前，有一家医疗机构研究出了一套治疗方案。
但是没有经过可实操的活体实验证明可行性，程霂白也不敢贸然让按这个方案去给顾昔言治疗。
“让我去吧。”顾昔言劝道，“霂白，反正我也没多少时间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如果真的可行的话，那不光让我多偷了几年光阴，还可以为更多的病患和家庭带去希望，哪怕是失败，我也死得其所了。”
程霂白最后拗不过顾昔言，还是带着他去治疗了。
所幸这次很成功，顾昔言的身体居然真的有在好转！
他的脸都比以前有气色了不少，笑容也发自内心的多了起来。
“别看我了，很丑。”顾昔言捂住了一直盯着自己的程霂白的眼睛，“我早就不帅了。”
“没有。”程霂白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家言言一直都是最帅的，就连当初染个红毛也是学校最帅的仔。”
“你还记得啊？”顾昔言笑了。
程霂白怎么会忘记，那个染着红发的张扬少年迎着光对他说：“喂，上课了。”
顾昔言终究是没活到老，不能与程霂白共白头。
但是比原定的死亡时间推迟了十几年，多贪恋了程霂白这么多年的温暖，顾昔言已经很满足了。
“程霂白……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旅游……”顾昔言望着窗外盛开的鲜花和自由的鸟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