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志临死前知道孩子竟然不是他的，他头顶青翠冒绿大草原，直接气到活活断气。
瞪着仇恨不甘的双眼死死看着张然儿，姜九嫌弃他的死状难看，直接踹翻已经咽气的姜远志，免得看得碍眼。
谋划那么久的复仇，今日总算是亲自帮家人复仇，张然儿泣不成声。
多少日夜她无法睡安稳，满腔忧虑不能复仇。
“接下来的事情，麻烦你们了。”张然儿擦拭着挂着泪滴睫毛，把钱袋子交给夜一。
这是给他杀人费用————五百两。
“成，保证让你满意。”夜一接过放手里掂掂重量，眼里的冰霜在金钱的加持变得软和，“放心，到时候把他们跟姜远志一块发臭发烂。”
“你赶紧带着孩子离开。”姜九挥手催促道，“接下来交给夜一处理。”
姜九率先和张然儿坐马车离开到码头，夜一留下来把姜远志的尸体运送到乱葬岗，然后再帮她把家人的骨头捡出来烧成骨灰，到时候等张然儿在江南安稳下来再送过去。
“他一个人能搞定？”张然儿对留下的夜一隐约担心他事情太多处理不过来。
姜九抱着孩子，孩子睁着张椭圆透明的眼睛看着她，萌萌哒，她捏住他肥嘟嘟的脸蛋。
听到她说的话，扭头看向张然儿，“放心，他能搞定。”
其实姜九想要留下来帮他，奈何夜一莫名开窍不再是木头脑袋。
可能是知道落花害怕脏东西，他现在多少误以为女的胆子小，盗墓捡尸骨的事情不适合她们干。
因此他直白拒绝姜九想要留下来帮忙的好意，扭头跑去忽悠毛小飞、黑子还有白霆。
马车前脚缓缓驶出森林，白霆三人组后脚来到夜一面前。
当然没看到姜远志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夜一早套上麻袋把人扛到乱葬岗扔掉。
遗留下来的血迹他也用泥土覆盖，特意撒上东方不毒那边摸来的超级无敌除味的香粉，整个案发现场现在是香喷喷，闻不到半点香腥味。
“看吧，老子就说臭小子没安好心，找我们来肯定是干缺德的事情。”白霆率先对身后的毛小飞两人洋洋得意道。
“老子猜中了，待会你们记得一人给我一百两。”
毛小飞原先不信白霆的话，现在瞧着夜一约他们的地方荒郊野岭，他后面就是高高耸起的坟地，真是由不得他不相信。
敢情夜一真的是把他们叫过来盗墓！！
白霆赫然是胜利者的姿态，大拇指轻刮着鼻翼，叫喊道：“还好我聪明，把工具都扛过来。”
毛小飞神情复杂，但来都来了，他只能默默拿起铁锹挖泥。
黑子向来眼里有活，工具在手埋头苦干。
张然儿亲人的墓地在夜一四人努力下很快扒开，紧接着就是把骨头捡起来包好，还要做好标记以免混淆。
人人干得满头热汗，尤其是白霆，他难得回家当大少爷，现在又要干苦力活，红润白哲的掌心磨破皮，多好几个水泡。
当然唯一快乐的事情就是赌注赢毛小飞、黑子，能多两百两。
他在夜一捡完尸骨，屁颠屁颠跑过去自来熟把手臂搂住他肩膀，“兄弟，今晚请你吃饭。”
“我也要。”
“多加双筷子，算上我一份。”
“放心，待会大家尽情点，本少爷请你们。”
毛小飞肉疼一百两，既然白霆开口请客，他立刻把酒楼招牌菜全点，外加女儿红，似乎是想要把输掉的钱吃回本。
热闹的码头。
低调破旧的马车缓缓停下，装扮成男装的姜九先下车，旋即搀扶起同样梳妆打扮过的张然儿下来。
现在张然儿在她出神入化的化妆，成为一名皮肤黯淡泛黄的妇女，加上穿着从农户家里买来的麻布，妥妥就是刚生完孩子，月子没做好的乡村妇女。
保证没人能认出她是曾经怡红院的头牌花魁。
“船马上开。”
“这是干粮。”姜九把小包裹塞到她手里，那边船家已经在吆喝着要开船，因此没有好好和张然儿告别，只是简单微笑挥手目送她抱着孩子渐渐消失在视野。
姜九站在码头，江边微风夹杂着地面翻滚的热浪袭来，鬓角飘逸的秀发随风飘动，她亲眼眺望着张然儿乘坐的船行驶在水面，然后化为一个黑点淡出人眼能看到的范围。
离别最催人伤感，虽然把原主遭受过的苦还给姜远志，但姜九内心像是藏着无形的郁气，报仇虽然有快感，却过后是漫长的空虚和离别混杂在一块令姜九心情复杂。
她漫无目的行走到街头，仿佛跟其他人隔开，纤瘦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孤独。
“姜九。”
“姜九，看这里。”
白霆依靠在窗边，上半身几乎要探出街头，后面毛小飞和黑子在玩你扔我接的游戏。
夜一则是忙着给包裹弄记号，撑着桌子托着脸颊沉思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