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照样是果子第一个到家里来,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是一碗稀饭和一张大饼。
“翩珃,没吃早食吧,快拿去吃。”果子把篮子塞到翩珃的手里,“你家门外放着五捆柴火,是你没拿进来吗?我去帮你搬进来吧。”
翩珃接过篮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果子说的柴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她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从地图上看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就猜到是那两个兄弟派来监视她的,她也就没当回事,依然边下山边捡了柴火才回家。
如今看来,是监视她的人看不过去,给她送来了柴火,意思是以后让她不要再捡柴火了。
有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拿进来了。
翩珃把篮子放在桌上,同果子一起去把柴火搬进来,然后才坐下来,把篮子里的稀饭和大饼都端出来。
一边端着稀饭,翩珃一边看着果子,说:“果子,以后不要带吃的过来了,如果我不愿意做饭,直接去你家吃。”
毕竟,每天到家里来做活计的不止果子一人,果子只给她一人带吃食,却不给卢氏、小卢氏和小姑她们带一点,被她们撞见了总归不好看。
“好呀。”果子想都没想立刻应声。
果子应下后,转身就去厨房干活。
吃了早食,填饱了肚子,翩珃带着大黑和大黄一起出门,昨天跟着管风上山,翩珃没带上大黑和大黄,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带上它们。
一人两狗上了山,立刻被监视翩珃的侍卫发现了,侍卫远远地看到一人两狗朝这边走来,他只能放行。
“胡姑娘,你来了,好早。”管风笑眯眯地看着一人两狗,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翩珃轻轻地应了一声,安抚有些暴躁不安的大黑和大黄,然后跟着管风通过地道下到天坑。
到了天坑底部,好不容易被翩珃安抚好了的大黑和大黄又开始变得狂躁起来,翩珃只能继续安抚。
抬头,看到又是昨天那两名侍卫陪她一起进坑洞,翩珃心下了然。
这两名侍卫没了昨日的恐惧,样子挺放松的,翩珃笑了笑,让他们一人举着火把,一人负责画图,就这样,三人两狗一起走进坑洞。
一进入坑洞,大黑和大黄如脱了缰的野马,嗖嗖的窜了出去,瞬时就消失在坑洞中,翩珃有些慌了,如果它们走丢了,把它们找回来可是一件麻烦事。
她只能打开地图,加快速度,尽量跟上大黑和大黄,如果没有地图的帮忙,翩珃是跟不上它们的。
一路走走停停,左拐右绕,三人走得有些快,两名侍卫早已迷失了方向,只是出于本能的跟在翩珃的身后。
举着火把的侍卫倒是很轻松,负责画图的侍卫就不那么好受了,越往里走,坑洞的墙面冷硬斑驳,地面也越发湿滑泥泞,负责画图的侍卫一连摔了好几跤,衣裳都弄脏了,纸也打湿了,图是没法画了。
在坑洞里走了好一会儿,翩珃总算是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大黑和大黄的身影。
翩珃刚朝大黑和大黄走近几步,一股腐烂的尸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把衣领拉高,遮住口鼻,才敢慢慢靠近大黑和大黄。
大黑和大黄蹲在一具尸体的旁边,吐着舌头等着翩珃,两双眼睛在火把的照映下,光可照人。
翩珃把大黑和大黄招到自己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上的毛发,以示表扬。
举着火把的侍卫踌躇地走上前,待他看清尸体的脸,惊了一瞬,随后高声喊:“鲁六!鲁六!”
看到这一幕,负责画图的侍卫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激动地走上前,声嘶力竭地喊:“鲁六,好兄弟,大哥这就带你出去,让你入土为安。”
说完,两名侍卫就想去直接扶起躺在地上的尸体,翩珃赶忙制止他们:“慢着,小心尸毒。”
两名侍卫瞬间愣住,扭头齐齐都朝翩珃看过来。
翩珃看了看他们伤心茫然无助的眼神,对他们说:“把你们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裹住鲁六,尽量把鲁六裹严实点,然后再把他抬出去,出去后,你们要立刻换下身上剩余的衣裳,并去洗澡,全身上下都要洗干净,洗干净手上和身上沾染上的尸毒。”
两人听后,不住地点头,其中一名侍卫把火把递到翩珃的手里,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裳,只要能把好兄弟带出去,让他们怎么做都行。
鲁六的脸上充满了挣扎、痛苦和不甘,双眼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状态。
想来他不甘心死在这里,他宁愿战死沙场吧。
翩珃举着火把,转过身,不忍心去看躺在地上的鲁六。
淅淅索索一阵响动之后,“胡姑娘,好了,前头带路。”其中一名侍卫沙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哽咽。
翩珃领着大黑和大黄,在前头带路,两名侍卫抬着包裹严实的鲁六,紧随其后。
三人两狗出了坑洞,两名侍卫神情哀戚地放下鲁六的尸体,随后跪在尸体前,嚎啕大哭,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