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二房丁氏等人遭到了族人的驱逐,带上钱财,坐上牛车,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地离开了赵家沟。
一会。
丁氏在儿子赵由敏等人的劝慰下,总算是停止了哭泣,情绪稳定下来。
她一脸忧郁地问道:
“儿子,既然赵家沟容不下我们,如今我们应该到哪里去安家呀?”
赵由敏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柔声回道:
“娘,儿子想过了,比不得几个人,随便找个地方搭个窝,就能养活自己。
咱们一大家子几十口人,老老少少的,必须得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安家方才妥当。
既然赵家沟容不下我们,咱们不如先去舅舅那里投亲。
咱们暂时在舅舅那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得缓过劲来,若是舅舅们愿意咱们留在丁家湾,咱们便留在那里安家落户,要是舅舅不乐意,咱们离开便是!”
赵由宇点点头,道:
“嗯!大舅是丁家湾的族长里长,在丁家湾很有威望,平日跟我们又关系和睦,如果我们前去相投,他们必定不会不管不顾的。”
丁氏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
“傻孩子,你们还是太乐观了。
你爹爹干的事情,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将会影响子孙后代的仕途的,别人生怕沾上我们,受到牵连。
你舅舅一家就算愿意接纳我们,其余的人却未必愿意,咱们对此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还得有所准备啊!”
赵宜敏九岁的幼子赵宜新仰起脑袋,问道:
“祖母,那咱们还要不要去投靠舅姥爷呀?”
丁氏摸摸小孙子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淡然一笑,安慰道:
“去。当然去了。舅姥爷最疼咱们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收留咱们的!”
赵宜新冲着奶奶眉眼弯弯,挤出一抹笑意。
尽管不能确定丁家弯最终会不会收留自己,但是,丁氏等人一旦有了目标,心里的那种恐慌就消失了,情绪瞬间安定下来。
丁氏与儿子们在一起嘀咕着,以后到了舅舅们的家里。
他们应该如何讲话,如何行事,应该要花多少钱来打通那些关系。
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家人顺利地留在丁家湾,安家落户。
这般的。
母子几人商量来商量去的,最终心里有了一个行事的模板与章程,只要肯花心思与钱财,对于留居丁家湾,倒是陡然生出了几分信心来。
赵宜新在一旁听着祖母与父亲与叔叔商量着定居丁家湾的事情,突然目光凌厉,恶狠狠地叫道:
“祖母,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众人神色一僵,齐刷刷地盯着赵宜新。
赵由宇的次子问道:
“杀谁呀?”
赵宜新叫道:
“杀光赵家沟里那些姓赵的,当然,四爷爷一家人除外!”
丁氏见到孙子目光寒凉,咬牙切齿的样子,心头一颤,沉声呵斥:
“不可以。
不管如何,他们终究跟咱们顶着一个祖宗,血脉摆在那里,咱们不可对他们心生歹念,暗藏杀心!”
赵宜新不服,激动地叫道:
“可是,他们把我们逐出了族谱,把我们赶出了家,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呀!”
丁氏眼神黯然,叹息一声,苦涩地道:
“新儿,虽然他们有些冷酷绝情,不念旧情,但是,究其原因,终究是咱们有错在先,他们怎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赵宜新虽然心里依旧不服,却是哦了一声,没有吱声。
丁氏年纪大了,陡然遭逢家变,伤心焦虑,与儿子们说了一会话,精神不济,更是疲惫,由于人太多,牛车太少,十多个人挤在一辆车上,她只得靠在大儿媳罗氏的怀里,睡了过去。
赵由敏拿来一床被子垫在妻子的后背,让妻子坐的舒服些,再拿来被子裹在母亲的身上。
他见母亲白发苍苍,容颜憔悴,想起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心中愧疚悲苦,瞬间湿了眼眶。
罗氏瞅着赵由捷瘦削悲伤的面容,又是哀伤,又是疼惜,伸手抹着男人眼角的泪水,泪流满面,哽咽着安慰:
“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由捷脸上挤出一抹苦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家陡然遭逢家变,思绪纷乱,情绪起伏,心情沉重,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压抑。
一会。
一头眼神迷糊,容颜苍老,瘦骨崚崚,毛发稀疏的老毛驴迈开着老腿,在大路上慢慢悠悠,一颠一颠地走来。
而在毛驴的背上,则倒骑着一个老人。
老人五官端正,容颜嬴瘦,但是,却是眼神澄澈,精神矍铄,气质儒雅。
老人头戴斗笠,身穿麻衣,脚穿布鞋,手捧书籍,就着明媚的阳光,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