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则是沉默地注视着沐灵莜，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灵莜，你不支持天道，所以也觉得付铭陌不应该被原谅，对不对？”
“不，”沐灵莜斩钉截铁道，“他罪不至死，罪山上的人也一样。但一个是正道希望他死，另一个却是天道诅咒其亡。”
她望向众人，平静又淡然：“一个人的好坏，不应该被他的出身或修行方式所左右。我明白，付铭陌囚禁了诸位，你们对他心存怨愤也理所应当。但他所作所为，一切只为了救我。所以，即便不考虑过去的关系，我仍会站在他这一边。”
沐灵莜的话仿佛压抑在了厅堂的每一寸空气中。顾泽简直不可置信，“即便…你明知道他做错了？”说罢，他便恶狠狠地盯着付铭陌，仿佛要把他的心给挖出来一般。
“是的。”沐灵莜闭上了眼睛，语气平静却坚定，“不要再做过多口舌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力量，仿佛能够镇压一切不安的情绪。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言辞交锋，更像是一种威胁，“所以，如果你们再不离开，出手的便不止是付铭陌一人了。诸位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却让人不寒而栗。言毕，全场哗然。
在场只要略有身份的人，都知道沐灵莜的实力。毕竟战神的名号可不会无缘无故落到一个在神族毫无背景的小姑娘身上。那是实打实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众人脸色一变，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一个是令三界都愕然的魔尊付铭陌，一个是打遍三界的战神灵将军，两人都是用实力碾压众人的存在。一旦二人联手，就是天君坐镇也捞不着任何好处。更何况，即使不考虑沐灵莜的存在，付铭陌这小子的修炼速度也已经快得惊人，他上次出手还是在五年前，天君帝君联手就已经奈何不了他了，现在…
本以为战神回归后会坚定地站在正道这边，这样可能还有些胜算，结果竟…
顾泽眉头紧锁，心中充满纠结与不甘。他知道沐灵莜是一个不容易改变主意的人，但又不愿意看到她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更何况，这么多修士看着。帝君第一次代表上神来人界办事，如果就这样空手而归，岂不是会沦为三界的笑柄？
“帝君大人，”沐灵莜明白他的顾虑，因此，顺道给了一个台阶，“这算是我的请求，你能答应吗？”
顾泽沉默了片刻，望着站在沐灵莜身后藏匿于黑暗中露出狡黠笑容的付铭陌。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闪烁着一种不可捉摸的光芒，既有挑衅的意味，又透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一切的发展。
你赢了。
顾泽无可奈何地在心中地举起了白旗，并长叹一声，“好，我答应你。”
“多谢帝君体恤。”沐灵莜拱手行礼，算是给足了顾泽的颜面。
“再会吧，灵莜。”顾泽依依不舍地抬了抬手，在一片金光之下，正道的修士们也随即消失。
沐灵莜目送他们离去，心中涌起一丝感慨。“他的修为也精进了。”沐灵莜下意识地叹着，随即又苦笑自嘲，“其实，刚才的我也只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付铭陌听罢，刚才的得意瞬间消失殆尽，一下子便醋了，“你一见面就夸他的修为，怎么不提我的？我已经变得很强了。”
“你的修为早就令人刮目相看了，这是有目共睹的。”沐灵莜见状，不禁尴尬道，“而且，我不是把你有关的事都忘了嘛。”
付铭陌听罢，也没有多言，只别扭地安慰着：“你…不用担心你的修为，你的肉身，在禁地里，我已经修复了，现在只差你的灵魂。虽然不一定能百分百的成功，但我也能试一试。”
“嗯…”沐灵莜轻轻点头，在很长的一段沉默后，终于开口了，“付铭陌，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议一下。”
“你说。”
“我…”她的话刚出口，却又沉默了，“在这之前，我还想问你，修炼到这种境界，究竟在系统里吃了多少苦？”
“这…”付铭陌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沐灵莜会这么问，随后轻描淡写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怎么会无关紧要呢？”沐灵莜低着头，“我…很感谢你的付出。但我不希望忘记你，尤其是在知道你付出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这段时间，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可他人的言论终归替代不了自己的记忆。”
“你想复活我，我也想复活我自己，不仅如此，我还希望我能够想起你，有关你的一切。而且，我也希望这一切都由我一人之力完成。”她双眸湿润，轻声叹着。
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波纹，似乎在承载着过往的记忆和未来的期许。那一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柔情和坚定，仿佛在默默地告诉付铭陌她的心声，“我…已经欠你太多了。”
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和愧疚。这句话仿佛压在了心头，让人感到无比沉重，但又无法推卸。
付铭陌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他注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