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朝曦小手摸了一把脸,撇过脸又睡过去了。
四阿哥离得远,瞧不见,却看着襁褓细微的动静,也了然的抿着唇。
禾青放下了书,把襁褓偎的再拢一些,这才起身让三儿守着朝曦。挽着四阿哥手出了门,“四爷今日可算得空了。”
“若不然,怎么见你轻薄了朝曦?”四阿哥声色微沉,很是端正严肃之意,睨着禾青很有胁迫威严之势。
禾青红了脸,却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扯着四阿哥衣袖不撒手,“那可是我的闺女,亲两口那可是母爱,怎么能说得上轻薄了?”
朝曦有个一天天冷着脸的阿玛,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多亲近一些?
四阿哥一眼看穿禾青的心思,轻哼一声,“巧言令色。”
禾青郝然一福身,“谢四爷夸奖。”
四阿哥也不介意禾青厚脸皮相对,笑着抽了手,反而拉着禾青的柔荑,“你这样更好看。”
禾青眨了眼,又眨了一下,弯着嘴角,渐渐地勾起眸子里的情绪。红着脸扯了自己的衣襟,“哪里?我还觉得胖得很,真的好看?”
“恩。”四阿哥静静的看着禾青难得矫情。
奴才们走得远,看着两人亲密的同伴前行,直到一个廊角坐了下来,这才停下脚步候着。
禾青看了一眼,侧过身看着四阿哥靠着廊柱,手里闲适的转着扳指,“福晋近来也安心养胎,我这出了月子也没去见过一面,这还要先和四爷请个话。”
“什么话?”
“太后懿旨,让我和甜甜进宫。以往进宫,都是福晋带着的,这回怕是不能了。”禾青轻语甜甜,只见四阿哥手下一顿,而后点头,“是这样,那你便去吧。宫里你是熟悉的,到时候你去汗阿玛那里磕个头。”
禾青嘴唇嗫动,“皇上?”
“恩,你与汗阿玛也许久不见了,带着朝曦去看一眼。”四阿哥脸色依旧,轻语说着,见禾青似乎有些多想,拉着禾青的手,“你向来看着乖,在汗阿玛跟前却从来都放肆,还怕什么?”
禾青一个奴才,又不像是儿子有利益纷争,朝廷纠结。若是平常,反而比着更待禾青和颜悦色。这一点,是四阿哥这种冷性子得不来的。
“我哪里是怕了,只是太久不见,也不晓得自己说什么讨得意的话,一时出神了。”禾青春山如笑,挑眉一动,“还真是呢,四爷到时给我一个大点的马车,指不定皇上高兴,赏赐的东西多了,我还带不住了。”
四阿哥睥睨的瞅了禾青一眼,“美得你。”
说罢,给了禾青一个小啷锤,敲得很足。
禾青痛的捂着头,眼睛巴巴相着四阿哥。
得了四阿哥的话,禾青也不恼,留着过了一夜。禾青防患未然的先给嬷嬷给了话,说是这几日不方便,让自己多些日子调养。四阿哥也没说什么,过来了也只是等朝曦吃过奶睡了,这才搂着禾青一同歇息。
第二日,禾青早早的起身伺候了四阿哥穿衣,又赶忙抱着朝曦逗弄了一番,转而去了正院给福晋请安。
往日里,福晋是不见人的,只是禾青是要进宫,难免要交代两句。
乌拉那拉氏坐在炕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衾被,等禾青在耳房过了一身的露气,戴芙蓉冠子固发,头上插着五色通草苏朵子,佩戴两支芙蓉镶嵌珍珠华胜。华胜是两头的,匀细不坠,整个人看着清雅好看,利索了许多。
似乎,还多了什么。
乌拉那拉氏不想禾青拖了几日都没有进宫,还以为是因了生养不太好看,如今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禾青是有意的,想要把自己打扮的成熟些,毕竟她这回是带着自己的孩子,若还是一个小孩子模样,让人看着总不靠谱。乌拉那拉氏点了头,让禾青坐下,“瞧你精神不错,四爷和我说了。马车就在外头等着,你是宫里老人,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乌拉那拉氏不想多话,禾青也没话说,只是回了两句,又退了出来。
罗嬷嬷抱着朝曦过来,禾青见襁褓厚的见不到人,拢了身上的大氅,“快走吧。”
三四月的天气,说暖和却又依旧冷,禾青缩着脖子都不敢动。地上还积着雪,马车走得很慢,禾青抱着朝曦摇摇晃晃的进了宫。
既然要见皇上,禾青先递了牌子,候在养心殿侧间。几年相隔,屋内大小变动不大,禾青坐在一处,姜侍奉端着茶进来,低头看了朝曦一眼,脸色一柔,“这便是三格格了?”
禾青点头,“你要抱抱?”
姜侍奉看着禾青,又看了罗嬷嬷一眼,上前抱着朝曦,“孩子可真小。”
姜侍奉有些手脚无措,抱着朝曦不敢太轻又不敢太重,小心的看着禾青。禾青却是偷笑,“哪里这么吓人?”
看姜侍奉那副样子,逗得禾青乐不吱声。姜侍奉没得白了禾青一眼,“你笑话我什么?我瞧你头一回也是差不多的。”
禾青抿着唇,乐呵呵的,也不介意。凡事都有头一回,姜侍奉把孩子还给罗嬷嬷抱着,“可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