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神殿，主内轩。
天九开始不淡定了。在屏风内不断低头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始终瞧见一枚红印子，却又看不仔细清晰。
“先生……”
苓一在屏风外应声。
“有镜子吗？我……好像还有一个伤口要看一下。”
因为轩里面都没有男生，天九就不太有忌讳，搭着一件外衣站在屏风边。苓一拿着一面铜镜凑过去，目不斜视。
这里光亮比屏风里充足，天九拨*开衣衫细看镜子。那个红印圆如铜钱，大小如铜钱，中有一方孔如铜钱……
这不就是一个铜钱吗？！
天九即刻搓，使劲搓，但这枚朱砂铜钱就是去不掉，搓不走，仿佛是个胎记似的。
她现在也记起被绑在树上时，心口一片雪白的。难不成是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咒？！难不成那些堆得满地都是的铜钱跟这有关？！
不可能吧……
她接近疯狂的搓动终是引起苓一的注意，她正想劝她尽管她发育得好，但也别一次性大力揉之际，她瞥到那个印子，愣住好几秒才支吾道：“您……这是……”
“在搓印啊。为什么这个印子怎么都搓不掉？有没有肥皂或是沐浴露啊……”
天九下意识说着，没有留意苓一的脸色已经变了。
苓一倏尔抓住她的手，道：“别再搓了，即使你搓到掉皮，它也会在的，直到您……”
“直到我什么？”
天九停下来，惊疑地盯着苓一，她知道这是什么鬼？
苓一微微一笑，眼神闪过一丝同情。
“直到您把债还完。”
天九干巴巴眨了眨眼，道：“债？”
怎么又跟“债”字扯上关系了？
苓一把她带入屏风后，拿起绵纱沾水，径直帮天九擦身。
正当天九欲阻止时，她便开口道：“那是我们少主特有的赐印，他把其称为欠子，可以用来感应被赐印的人所在之处，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见的，可能是受到少主的气息牵动才显了出来。您不是说，您到了这里后便看到一具尸体以及一堆铜钱吗。少主肯定动用过大量的灵气除掉那个人。”
等、等一下，这信息量有点大。
首先，这印子是人民币干的好事？其次，杀人撒铜钱的也是他？
看见天九愣着任由她帮她擦拭身体，苓一继续道：“少主平时都不会失控地具化出金钱的，想必当时有不得已的原因。您身上的欠子也该是当时被牵引现形的。”
也就是说，我一直都有这个印子，是吗？从何时起？
“从其颜色深浅来看，这欠子有十年以上了。”
十年？！
“有这个欠子意味着什么？跟债有什么关系？”天九声音保持镇定，但内心在咆哮着。
苓一笑了起来：“就是欠了少主，这是他用来讨债的凭据。他从不让人打欠条，只会在人身上打欠子。”
这就是说……
“您是他的讨债对象。”
听到这里，天九心里我靠都靠不住了。
原来绕来绕去就是说我欠他债啊！还十年以上！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连追债都要专属打印子，他还怕欠债的跑了不成？”天九无法理解。
“虽然世间真正见过少主的人很少，但由于他有债必讨，大家给他取了个绰号——”苓一顿了顿，“讨债龙神。”
龙、龙神？
“少主可是上古金龙，神族之一。”
他、他不是金蛇吗？！
天九嘴巴是怎么样都合不上了，惊呆到眼珠子可以掉眶子。
苓一笑意敛去，正色道：“奴婢相信您跟少主应该在入模拟幻境前便认识了。也许您不想多言，但少主此次回来，看上去甚为奇怪……”
天九方才并未提及自己被魔族挖心的事，当然也没提人民币此前是条蛇的模样，更没说他现在内里是五岁的小孩。
“……好像个小孩子一样。”
天九恢复镇静，低下头，不由得心虚。暗暗思忖，这样的神发展真是始料未及，苓一能够提供如此多的信息，当真是人民币的来历吗？
这时，她已经穿戴好，跟着苓一出了屏风，在玉椅上坐下。她身穿的是一套素净的淡黄色衣衫，但上*身明显因为尺寸太小架不住她的身材，有点绷。她不禁手捏搓着那宽大的古装衣袖，咬着嘴唇。
她觉得还是要把一切告知苓一，才是此刻该做的事。
于是，开始娓娓道来。
早被赶出去的人民币和凌凌一直杵在轩外，主要是因为人民币不愿走，凌凌没法子。后来，凌凌觉得女生就是磨磨蹭蹭，等太久了。于是乎，他自己又去搬来另一只装满热水的大澡盆，还有少主的一套衣服，劝人民币就在轩门口先泡个澡，反正苓一为人民币敷药后，还包了层防水的鲛纱。
凌凌本来就是个缺心眼的，人民币更是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