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工作,忽然被其他人分了下去。
从前一直监督她,每天在工作上给她挑点毛病的禹嘉玉,再也不往她跟前转悠。
这些人面上对她十分的尊敬。
实际上,主动将她隔离在外。
甚至连一直帮助她,虽然不怎么跟她交流,却用自己的方法教会她尽快熟悉这个环境的禹嘉玉,都主动躲她。
这日子是真的难过啊!
李湘莲无所事事的感慨着。
大司农可不管这些。
手头上的工作有那么多,能干活的人却只有那么点。
你行不行?
不行赶快从这里滚,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被他骂了一顿,面前的文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了起来。
她再次忙得昏天黑地。
司农不仅仅要统计每个地方的均产,还要注意当地的气候条件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影响。
她现在做的就是这个活。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容易,可真的实行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首先,大多数地方的村民并不知道自己的均产。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亩产多少。
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数据,而这个数据往往不是那么准确。
一捧麦子是多少?
根据每个人手大小的不同,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差距?
一札又是怎样一个计量单位?
除了以上的问题,眼前的字迹也叫她分辨不出来。
当地的土绅,找几个识字的人过来记录他们的问题。
村民们回答得含煳,他们在记录的时候也十分的不确定。
整篇文字看下来,通篇都是不确定。
为了能够在这些不确定描述下,得到她想要的信息,她真的脑子都快要炸了。
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用地方方言来说?
更有甚者,每隔十里方言还变了?
天爷啊,这份工作也太难搞了吧。
李湘莲就这样,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出门时,天不亮。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这样的生活枯燥且无味,她完全没有乐在其中。
打破她平静的生活,是因为官媒的上门。
城西孙家,父亲是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据说儿孙十分给力,去年的恩科得到一个还不错的名次。
只是天不遂人愿,运气差了些,没能上榜。
李湘莲……
她满口拒绝,好声好气的把人送了出去。
“姑娘是不喜欢那位孙公子吗?我听媒婆说的,是因为十分上进的公子。”
“你听他们说什么?三分的好,也能叫他们说出十分来。这种人说话都是掺了水分的,这人怎么样,还要你自己看?”
怜花满是不解,“可是姑娘你好,像完全不感兴趣?”
别说她现在有约在身,就是没有,也看不上这样的人家。
无非是看她最近出了些风头,想着过来沾光。
这样的人家,子孙肯定不出色,想着将来靠媳妇养家。
她把这里面的道理,揉烂了掰碎了讲给两个姑娘听。
“瞧着吧,我这次拒绝他们之后,还指不定在外面怎么编排我呢?”
“啊?”袁小妹满脸惊诧,“不是说是大户人家吗?怎么会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我的傻姑娘。”她点着她的鼻子,“刚刚对你说的话都是白说了。他们当然不是个好东西。”
俩个姑娘家半信半疑,完全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情。
谁能想到,有些人果然不能念叨。
果不其然,外面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好像长了翅膀一样满天飞。
说她嫌贫爱富,看不上孙家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有。
李湘莲就无语了,她怎么总是遇到这种奇葩呢?
事实上,最近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的也没有几家。
大家都是人精,你有什么想法,人家心里知道了门清。
凭什么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叫自己摘出来?
其次,把注意打到她身上的,还真不是少数。
除了皇帝的看重,她自己也是个九品,芝麻小官。
想想现在公务员是什么待遇,类比到她身上也能明白了吧。
她还是整个朝野上下唯一一个女性公务员。
逼格瞬间蹭蹭地往上长。
只其他人要脸,还没来得及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就叫孙家抢先了。
媒婆是一次又一次地往他们家跑。
李湘莲后来觉得烦不胜烦,索性直接放话说她要嫁的一定要有能力。
如此一劳永逸,后面那些人想说什么,她也全都不在意了。
因为她把态度表现得这么明显,给自己不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