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极快,从铁木真头顶三寸处一闪而过,一头扎进粗大的辕门木柱,数万蒙古人看到铁木真无恙终于心安,祷告声、交头倾诉声不绝。
当破空声从头顶穿过,铁木真头皮一阵发麻,心头掠过一丝冷意,稍显迟钝的脚步恢复了矫健姿态,他是草原上的神射手,对于这一箭的来龙去脉看了个仔细,更明白这一箭自己无法抵挡,可他不信金人敢在自己的部落中射杀自己,故而镇定自若。
发现蒙古人丧气金人越发气盛地喝彩,声震草原,蒙古兵刚才失了对峙的心态,此刻在金人威压下气势无法集聚起来。
铁木真示威不成,反而遭了难堪,神色不变,深邃的眼眸轻扫了王处仁一眼,转而快步迎向两位金国王爷。
这一箭本是哲别为救郭靖而射的,顺带给金国王爷一个下马威,可谓一石二鸟,哪知王处仁阻断了长矛,重箭从射长矛变成了射人。
不似救人反似杀人,人家好心救蒙古孩子,蒙古人却要恩将仇报,这理怎么也说不过,铁木真只得揭过不提。
完颜洪熙刚开始对王处仁在这么多人面前扫自己脸面很是愤恨,如今瞧见自家兵马声势压垮了五万蒙古兵,心中大爽,把前面不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乐得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脑中想刚刚一箭若再射矮点,铁木真被吓趴在地丢个大丑就更好了。
就连很有城府的完颜洪烈,脸上也不免带了笑意,过犹不及,当铁木真到了近前,旋即示意金兵肃静。
心中却暗暗欢喜:“蒙古人原本计划好的示威之举弄了个虎头蛇尾不说,还让蒙古人知道我大金国的勇士更是非凡,大国豪杰不是小小蒙古可比,取你铁木真性命易如反掌,还是在边地好好听话莫要轻举妄动的好,无名先生果真厉害,这黄金花的真值,定要好好笼络住才好,以后还得多寻奇人异士!”
对于王处仁的戏弄,两位金国王爷的肆笑,铁木真可平静以对,笑接两位贵客入帐幕,他的诸子诸将却是心中气愤难忍。
其中几个知道原委脾气火爆的,看向王处仁的目光都是狠辣:“大金国声威虽大,但边界现多是蒙古人的跑马放牧之地,早已不是那个一声令下,草原诸部无不听从的大金国了,怎么敢如此小觑我部,辱我大汗,以后必要给金狗好看,那甩箭的狗贼休想活着离开大漠!”
王处仁没心思关注蒙古人的想法,他知道蒙古诸部统一是蒙古人的必然抉择,草原狼的本性在这个时代无法更改,换了铁木真也许会出一个更残暴的人,加之这个世界不算自己原在的空间,没必要多管闲事。
不然他还真想试着一箭射死铁木真,杀一人或能活亿万人性命,要成了有多大的功德,说不得在这个世界还真能由此功德成仙成佛。
“狗贼,你是不是段天德!”郭靖对之前短短时间内发生的大变故一点没注意到,只是用恨恨的眼神死死盯住王处仁,见他一直沉默,以为是暗认了,再次开口确认道。
看小屁孩郭靖手偷偷摸向腰间匕首,王处仁哭笑不得道:“傻子,那段天德应该多大年纪,你看我多大年纪,你认错人啦!”
郭靖手上动作一顿,眼瞳上翻,皱着眉迟疑道:“我妈妈说狗贼段天德三十多岁了,确实比你大……,跟你长的也不像……你长得比他好看!”
接着口气一转,认定道:“但你这坏人既然知道我是郭靖,肯定跟狗贼段天德脱不了关系,部落里都没多少人知道我叫郭靖,你怎么知道我叫郭靖!”
见小郭靖有些痴笨,王处仁不想跟他胡搅蛮缠,瞎扯道:“世上叫郭靖的人多了,郭靖这名字起的好听有学问,在中国许多汉人叫郭靖,我就认识上百个叫郭靖的,我见你会说汉话,多半是汉人,随口猜着一问,你就应了,段天德是谁,叫的难听,短天德,谁会取这缺德的名字,我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还有你干嘛老说我是坏人,我刚救了你,怎么会是坏人?”
小郭靖一听好像有些道理,心道:“妈妈常说郭靖这名字是个很有学问的道长起的好名字,汉人中起的肯定多,段天德跟自己有血海深仇,要知道我叫郭靖肯定立即动手取我性命,这金人唤自己名字肯定是瞎叫的。”
想了个明白,小郭靖不愿意再理他,跑进了孩子群中,看王处仁一直怪异的盯着自己,又觉得自己想的不一定对,拔腿便往自家蒙古包跑,打算去找自己妈妈问清楚。
王处仁宁可跟痴傻的郭靖讲话,也不愿留下与言语不通的金人蒙古人打交道,晚点要有招待酒筵更是无趣,犹如身处一群嘶叫得鸡鸭群中,还得装出一副欣然模样,太过烦人,随即跟向郭靖。
自从双方的头脑进了军帐,帐外两方兵马的目光多聚焦在王处仁身上,金人知道两位王爷对他很恭敬,平日里可随意活动,他要走动不敢询问阻拦。
有少数蒙古兵士猜到刚刚射大汗的那一箭与眼前的人相关,但现时要遵军纪,铁木真没下令,不敢妄动,只得怒眼看着王处仁离去。
其中哲别对他的动向最是紧张,一双鹰眼一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双手引弓挚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