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节能开花的也就几株红白梅花。
幸好王府花园子里还栽了许多常青的树,青绿青绿的,看着也不至于太过萧索。
金太嫔早早的命人搭起了架子,今儿便将灯笼全挂上了。
虽在白日里,但冬天的太阳虚的很,隐隐的还是能瞧出些花灯的火光来。
今儿来做客的,也不过五六人。
司徒昀那话一说,能请的闺秀本就没剩下多少。
又有几家借故推了的,不论是为着什么,既然人家无意结亲,金太嫔也不在意。
应了能来的闺秀里头,金太嫔最看好的,便是贾氏元春。
薛氏宝钗次之。
这两人虽都是出身不高的,但胜在自个儿争气!
一个贾元春,头一个女秀才!
虽说先前的功名都是纳捐得来的,但好赖也是大吴女子文举功名最高之人!
一个薛宝钗,县试第十,却胜在年轻。
自个儿逐级考出来的,到底比纳捐来的要好上许多。
而金太嫔如此看重功名,还是为的司徒昀。
自那年司徒昀离京,金太嫔算是看透了,老圣人就是个薄情的!
甭管儿子听不听话,除了司徒昭,他一概不在意。
如今儿子回京,单靠老圣人是靠不住的!
而当今圣上……
司徒昭八岁上头就去了西北,不等他回京,司徒昀便被送去了北城。
论起来,当真是没什么兄弟情分在里头。
虽说司徒昀封了忠信亲王,但亲王和亲王只见也不一样呢!
早年间义忠亲王闹成那样子,如今与老圣人说开了,却能常常在老圣人和圣上跟前露脸。
与安安静静的比起来义成亲王,亲疏立现!
自家儿子自己知道,司徒昀的脾气更像义成亲王一些。
但金太嫔岂会允许自家儿子就这么随了义成亲王去,就此泯然众人?
娶个好儿媳妇儿,此事便显得格外重要了。
如今女子也可入仕,将来亲王妃须得在朝堂上立足,才能更好地帮衬着府里。
金太嫔这般想着,看着元春叹了口气。
一身丁香色,在冬日里头本就黯淡了,却还披了件蟹壳青的斗篷。
得亏这斗篷上绣了几朵红梅,不然,在正月里头穿成这般却是失礼了。
只是这人往这绿萼红梅旁一站,斗篷上的花儿绣的有千般好也不显了。
贾家的境况她也知道,毕竟她也是西宁公府出来的。
人各有志。既然贾元春志不在此,她也不会去强求。
既如此……
金太嫔上前拉过薛宝钗的手,笑吟吟的拉起了家常。
“我听闻,薛姑娘是女科举头年的县试十名?”
薛宝钗谦虚道:“承蒙几位考官不嫌弃,点了我的答卷入了头十名。”
金太嫔又问:“十名已是极好了。对了,今年的科举,仿佛薛姑娘没去?”
这可得解释清楚了!
若是叫金太嫔误以为自己是因病耽误的,留下了身子差的印象,那可没地儿哭去!
宝钗忙说:“我县试时,字儿到底写的差了些。安国公便叫我每日在家临二十张大字,把字练好了再去府试也不迟。”
这话说得巧,明着看是解释了,今年科举不去是林沁叫她练字的缘故。
实际上,一来说了,自个儿县试若非字迹叫人看出来了,定不止前十;二来,也暗示了自家与安国公是交好的。
果然,金太嫔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追问道:“明年是不开考的,你后年可是要去考了?”
宝钗答道:“定是要去的!元春表姐如今可是头一个女秀才了,我们几个做妹妹的,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几个妹妹?”金太嫔疑惑道。
“我一个,迎春表姐、探春惜春两个表妹,还有齐恒侯府的林妹妹、礼部尚书家的陈妹妹。”
“我们隔几日便有一块儿读书的时候,或在齐恒侯府,或在平国公府。”
金太嫔听罢,心中先叹了一声。
安国公好巧的心思!
大家闺秀读书的不少,读到能考科举的本就不多。
女子中,如今能靠着科举入仕的,怕也就这几家了。剩下的或是火候还不够,或是年纪极小刚启蒙。
等几年这几个姑娘上了朝堂,别人只怕刚开始考呢!
越是青黄不接,这几人便越是能得重用!
更何况,凭着她们如今这几年这份同窗情谊,到时互相扶持,将来成就必不会太低!
金太嫔是打定了主意了,便又开始关心起剩余几人来。
毕竟是请来赏灯的,好歹做做样子。
其中她关心最多的,自然是贾元春。
即便做不得儿媳妇,便是看在当年四王八公的面子上,也得多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