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咱们朋友一场，你何必如此客气？”姜九先是客套一番，紧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都开口，我就不客气。”
可以说她点的菜比黑马还要夸张，是落花下巴惊讶到能塞进鸡蛋的程度。
店小二听着她得头昏脑热，硬是复盘好几次才勉强记住，趁着还能记住他迅速跑下去跟大厨报菜单。
上菜速度很快，顾客体验感极高。
姜九跟他边吃边聊着京城里的八卦，北云天挪动着椅子，凑过来贱兮兮跟她说道：
“姜姑娘，听说姜家六小姐私会男人，彻夜未归，你们两个都姓姜，她是不是你亲戚？”
“能不能在我离开京城前，告诉我点内幕消息？”
姜九：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她看着北云天好奇八卦的神情，嘴角略微僵硬，“你不知道姜家六小姐叫什么？”
北云天摇头，笑得单纯，“吃瓜就吃瓜，干嘛要知道她的名字？”
姜九：......
“她叫姜九。”她有气无力说道。
北云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呢？”
等他反应过来，马上吃惊地张开嘴巴，双眸闪着诧异，“你，，你就是姜家六小姐？”
姜九“嗯”的点头，随即北云天非但没有收敛，问得越发起劲，那眼睛都冒青绿绿的绿光，“你已经跟其他男人私定终身了？”
姜九无语的神情秒黑沉，蠕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句无奈的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听到她唉声叹气的话，北云天的优越感马上藏不住，微扬着下巴拍着胸口自豪，“我家不一样，我哥对我可好。”
正是这句话，令姜九不自觉多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令她修长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
期间，北云天非要以茶代酒给她敬了三次茶，他微眯着黑眸，强忍着离别的难过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
“给你的，那天要不是你救我，我就被仙人跳。”
“指不定会莫名其妙多一个媳妇。”
姜九轻咳着，略微推脱一下下，就迅速夺过放入自己怀里的内袋。
“你真大方。”她嘴角上扬，神情羡慕。
其实北云天不觉得自己大方，要知道要是真的多了一个媳妇跟他回江南，他们北家不知要损失多少银两才能填满那个骗子的胃口。
见他如此上道，本性善良单纯，姜九决定破例。
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近些天你不要靠近水。”
“啊？”北云天满脸懵逼，“为什么？”
“别问，反正听我的话就对了。”姜九没有解释。
北云天虽然没搞懂她的话，可依旧点头。
姜九吃得肚子滚圆，跟他告别，无视北云天恋恋不舍的眼神，扭头就走。
当然没有忘记打包剩下的饭菜，来到附近的乞丐街道。
京城管理严格，过多的流浪汉沿街乞丐会影响形象。
因此当地官员特意把无家可归，或者是逃难的难民驱赶到郊外的街道，故而街道又被称“乞丐道”。
她拧紧眉头看着整条街道的流浪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蜷缩着身躯睡在地面的人。
此时小女孩留意到她，赶紧跑出来，“漂亮姐姐，你来了。”
不单是她，凡是上次受过姜九恩惠的小孩子都记得她，连连从地上爬起，把她团团围住。
“漂亮姐姐。”
姜九大手一挥包下附近小摊贩的美食，并让他们排队吃饭。
他们当中自然会有个别大的会欺负小的，试图插队。
一般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姜九会给他一顿社会的教育，教会他什么叫做排队。
见识过她的剽悍厉害，剩下的人会自觉排队。
姜九包了馄饨，包子等等小吃的摊位，任由他们吃到饱。
落花瞧着顶着凌乱肮脏头发，脏兮兮的孩子们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幸福笑容。
也许他们的生活是悲惨痛苦的，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的幸福同样是真实的。
落花位于底层，爹娘重男轻女，在她五岁的时候就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
可惜那户人家经商失败，她又被发卖给姜家。
“小姐，你人真好。”落花看着她真心实意说道。
姜九没有回答。
请他们吃饭花费二十两，还剩下四百八十两，令她头疼犯难不知如何是好。
回去的路上撞上卖唱为生的老人家带着年幼的孙女还有一个嗷嗷待脯的女婴。
经过一番交谈，得知老人家是孤家寡人，两个孙女都是刚出生被扔到路边，他瞧着可怜捡来养。
姜九看他虽然一生贫苦，但的确是善良之人。
她把人带到偏僻的胡同，悄悄给他一百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