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会选择以死来证明自己的话，是在场所有人意想不到的。
很快引起众人的躁动和七嘴八舌的议论。
“他都死了，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姜家真不是人，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是啊，是啊，姜太史对女儿那么绝情，他当官怎么可能会善待我们老百姓。”
听着百姓们已经在讨论要上诉罢免自己的官职，姜生是真的头大。
心里埋怨四儿子姜远志没用，连如此小的事情都办不好。
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姜生眼角余光扫到站在旁边的姜九，混乱的思绪马上灵光一闪。
看着他目光划过阴狠寒光，姜九就知道他又要开始作妖。
果然，下一秒姜生就指着她真情流露地质问。
“九儿，我们姜家怜悯你没了母亲，收你为养女，吃的喝的都跟清雅一样。”
“难道就因为爹不同意你跟陈六的婚事，你跟他私奔就算了，现在竟然要联合外人毁了我们姜家吗？”
姜生说的是情真意切，眼泪流了两滴，还拼命朝着姜九眼神示意。
现在只能牺牲她，拯救姜家。
姜生看着姜九还有些内疚，想着等把事情解决，以后要对她好一点。
人渣爹分明是要自己认下一切，姜九冲着他露出一抹安抚的苦笑。
扭头就对着众人说，“我跟陈六可不认识，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姜生怀疑出现了幻听，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听话懂事的女儿反驳自己。
众人也搞不清楚状况，不是在聊真假千金吗？
怎么一转眼就爆出姜家养女跟人私奔，反过来咬养父一家？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大家迷糊了，有瓜吃是不错，可太多瓜容易理不清思路。
“我今早见姜九一个人在街上溜达，肯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哎，姜家真的是好心没有好报啊。”
“是啊，姜九真是个白眼狼，要不是姜家，她能有今天？”
“果然还是要养亲生的，人家的养不熟。”
随着人群中一名男人的义愤填膺，很快众人被挑动情绪，说出各种难听的话攻击姜九。
不得不佩服，姜生不亏是在官场打滚爬摸多年的老油条。
还能如此冷静把锅甩给她背。
姜九主动站出来，“其实我在姜家过得并不好，他们压根没有把我当女儿，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光说没有什么用，只有真实见到才会感到触动。
她撩起衣袖，展示给众人看。
白嫩的手臂布满众横交错的痕迹，有些是陈年旧伤，有些则是通红刚结痂。
一看就是常年被虐待，挨打所致。
众人静默，是回想起就会后悔一辈子的程度。
“天啊，姜家简直不是人。”
“就算是养女也不能虐待啊，难道你们姜家就是故意把她收为养女好方便虐待？”
“以为姜九是去享福，哪里想到是去受苦。”
“要是姜九真的是姜家的女儿，那姜家人就是罪该万死。”
大家被姜九手臂布满的伤口震惊，心痛她遭受的一切。
尤其是看到她乖巧地站在那里偷偷抹眼泪，更是自责，对姜生则是滔天的愤怒。
啧啧，那些话说的真难听，是过不了审的。
姜九不是低头抹眼泪，而是怕会笑出来。
当然眼眶通红是真的，掐大腿疼出来的。
下次一定不能太用力。
李尚书又莫名被塞了两个瓜，更是对姜生老匹夫的厚脸无耻进一步了解。
竟然为了保全姜家名声，护住假千金姜清雅，推亲生女儿出来挡刀。
真不是个东西！
“为什么，干爹干娘都不喜欢我？”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讨他们开心。”姜九继续发挥表演。
可怜无助又故作坚强的摸样引得众人更加心痛同情。
其中人群的知情人猛地想起什么，瞪着眼睛说道：
“我想起来了，之前姜九经常到我家点心铺买糕点，以前都是下人过来。”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从脑海里挖呀挖呀挖，总算是把有关姜九的记忆找出来。
什么她身上的衣服跟姜家下人是同款，甚至受宠的大丫鬟穿得都比她好。
有掌柜的说看到姜家夫人领着两人去首饰店，姜九只能眼巴巴望着，最终也没有得到一件首饰。
随着越拔越多，都是跟姜家对外说对两人一视同仁的截然相反的待遇。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差点没有把姜生喷得原地去世。
“肃静，肃静。”李尚书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好好的公堂比集市都热闹，有点头疼。
大致断定姜九在老匹夫家生活得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