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隐瞒我!”
保姆见我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很识相关上了厨房的门,林维止说,“你问过我吗。”
我一愣,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和严徽卿的婚姻生活是怎样,每周他回去陪她,转天回来我也没有提起过,比如吃了什么,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刻意回避着这些,按捺着那份心虚,林维止又不是多话的人,这件事我后知后觉的确怪不上他。
我撅着嘴巴一言不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舀了一勺汤,汤还冒着一丝浅浅的白雾,他放在唇边吹凉,试了试温度,确定可以入口才喂给我,我喝进去他问我味道习惯吗,我说很难喝,一股子药味。
他什么都没说,继续喂我第二勺,如果不是看在他这样细致的份儿上,我真不会赏这个脸,我觉得汤里有药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喝这个,但我想他总不会伤害我,所以很听话把那一碗都喝光。
他见我喝得很痛快,以为我喜欢,又盛满了第二碗,我问他这里有什么,他说中药。
我问他为什么要加入中药。
他面不改色,但也不看我,“坐胎。”
坐台?
我很茫然看了看四周,“谁要坐台?”
我惊恐瞪着保姆,“她这么大年纪还要去坐台?”
林维止伸手捏住我的脸,将我挤成一个肉包子,“坐胎,一声。”
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很久才反应过来,“你要我生孩子?”
他嗯了声,“不可以吗。”
我甩开他的手,“难道可以吗?”
他说我认为可以。
我看着他递给我的那碗汤,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喝,我问他生下来怎么养。
他说就在公馆养,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没有什么不行。
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他爸爸是谁。”
他捏起一只煮得鲜红的海虾,“你说呢。”
我又问他妈妈是谁。
他仍旧是那三个字。
我盯着已经剥出一半的嫩白的虾肉,“这样符合常理吗,他可以上户口吗?”
“我可以办妥一切。”
“那我这辈子是不是都不能和你分开了?”
林维止风平浪静的脸上这才闪过一丝薄怒,“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是吗。”
我说不是,可是。
他打断我,“没有什么可是,其他的都交给我,交给我需要的一点时间,你不必去顾虑。”
我捧着滚烫的汤碗,门外忽然有人按响门铃,保姆跑到门口打开,发现是徐秘书,她喊了声先生,您的秘书到了。
我转头看向门口,徐秘书一脸凝重,她有些心虚和仓皇回避我的注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谨慎对我,我觉得奇怪,难道华盛有了什么举动,她顾忌着商业机密,不想被我听到吗。
林维止没有立刻和她说话,而是将剥好的虾肉放入我碗里,他想了下,又拿出来蘸了一些酱汁亲手喂给我吃,我喜欢吃虾肉,没有和他争执刚才的话题,先吃饱再说。
“你有事。”
“林总,我刚陪夫人从医院回来,她已经回别苑休息。”
他嗯了声,“她哪里不舒服。”
我问徐秘书姑姑生病啦?严重吗?
徐秘书不敢抬头看我,我天真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眼中似乎是一颗炸弹,令她非常畏惧惶恐,她小声说林总我们能去书房吗?
林维止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刚想起身,我问她为什么要背着我,我又不是多么恶毒的女人,赶在姑姑生病时候去打扰欺负她。
徐秘书抿唇,用求救的目光注视林维止,他没有动,“说。”
徐秘书深深呼出一口气,“夫人…夫人的孕检报告呈阳性。”
我端着汤碗的手一松,碗从我掌心脱落,滚烫的热汤洒在桌上,我裙衫上,碗在打了几个转儿之后摔在地面破碎成了四五截。
林维止第一时间将我推离那片冒着白雾的是非之地,他想要查看我的烫伤,可在触及到我僵硬的身体后,他指尖停顿住。
我眼前一瞬间涌起大片模糊的水雾,我不可置信看向林维止,他脸上对严徽卿怀孕的惊愕仅仅维持了两秒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在意料之中,又似乎他也在等待这一天。
徐秘书知道一场战役在所难免,可她也觉得早就提点过我,我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吵闹什么。她对我说林维止和严徽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论发生什么迎来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是被法律和世俗所保护,是可以堂堂正正接受阳光与祝福。我不能倚仗他对我的宠爱呵护就阻止一切顺理成章的事出现,毕竟我才是这三人中最该被遮掩的一个。
我记着这句话,所以拼命控制自己,并没有爆发。
徐秘书咽了口唾沫,她试探说,“林总…夫人那里,在等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