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心软就懊悔不已,“是驰聿当时求了我很久,我心疼自己的孙子才不得已点头答应。”
夏念桐心里一凉,静默许久才呐呐地问:“这么说,驰聿哥哥很爱她,对吗?”
“什么爱不爱!只不过一时之间被迷晕了头而已!”
夏念桐低着头不说话,双手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背,咬着唇。
老夫人注意到这点,迅速收了收自己的情绪,握着她的手说道:“小夏啊,其实奶奶一直都想你能和驰聿走到一起,当年……是我辜负了你爷爷。”
其实早先的时候夏念桐就察觉到江家老夫人和自己的爷爷之间,感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但是不管她怎么问,爷爷都不肯说,直到他老人家弥留之际,才吐出当年往事——
原来,江家老夫人和夏念桐的爷爷,曾经是恋人。
后来夏家举家搬离了临城,江老老夫人和夏念桐的爷爷也就此失去了联系。
但是对于这段感情,江家老夫人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即便是后来嫁到了江家,心中仍然觉得遗憾。
只是,时日过去,再浓烈的感情都会渐渐淡去。
直到两年前,夏念桐的爷爷突然联系到了她,两人才有了彼此的消息。
谁知,只不过才两年,对方竟然就撒手离去,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
所以,她才那么强烈地希望,夏念桐能喝江驰聿走到一起。
只是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夏念桐是在之后才彻底了解了江驰聿和苏子轻之间的故事,她顿时心里轻松了不少。
那个女人也才回来不过两个月,她和驰聿哥哥之间的感情稳固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老夫人千方百计想要拆散他们,自己不是没有机会。
——
而在江驰聿和苏子轻那边,有了夏念桐那一出,两人的心反倒更靠近了几分。
要不是因为苏臻的病情,肯定是你侬我侬腻歪得不得了。
云笙歌那天之后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谁的电话打去都不接,顾长安也找不到她,这几天正冒火得厉害。
而苏臻此时,已经昏迷不醒,只能靠药物维持。
他偶尔能醒来,或是几分钟,或是几十分钟,也会有长一点的,小半天这样。
苏子轻因为怀孕,不能长时间在医院守着,要那么凑巧地碰到他醒来,没那么幸运。
一连三天,每次来苏臻都睡着,苏子轻的心情愈发地抑郁,整日整日地看不到她的笑容。
江驰聿心中着急,但云笙歌藏得极好,他和顾长安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居然也找不到!
那天,苏子轻又一次来到苏臻的病房,看到床上的人闭眼躺着,心中沉沉,如磐石压着。
“爸,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啊?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在睡呢?”她很轻声,像是怕吵醒了昏迷的人。
可事实上,苏子轻恨不得自己能把父亲吵醒。
她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和他说说话,那些压在心里,就连江驰聿都不能说的话。
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苏臻感觉到了她的心意,竟然在她起身准备离去之际,忽然醒了过来。
那眼神足够清明,看去竟一点也不像是昏迷的人刚刚醒过来。
苏子轻一愣,紧接着就大喜,回身弯下腰,一把握住苏臻的手,“爸?”
苏臻点头笑了笑,抬手示意她将自己脸上罩着的氧气罩摘掉。
苏子轻有些迟疑,问他:“摘掉没事吗?”
“没事的。”他说得很模糊,但是苏子轻仍旧听得清楚。
低头思衬了几秒,她依言摘掉了苏臻脸上的氧气罩,她看到,苏臻长长地舒了口气。
随后,他开口道:“这几天你来看爸爸,爸爸其实都知道,也很想醒过来和你说说话,但爸爸太没用了,就是醒不过来啊。”
苏子轻一边笑一边却是心酸得想要掉眼泪,“爸,你醒来就好。”
“你和爸爸说得那些话,爸爸也都听到了,女儿啊……”苏臻语重心长,眼神满满的都是怜惜与疼爱,“爸爸能陪你的时间,可能没有多少了,以后只能麻烦驰聿照顾你,保护你,疼爱你。”
苏子轻想说不会的,爸爸你会长命百岁的,可喉咙里塞着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甚至她感觉到,只要自己开口,一定会崩溃大哭。
苏臻面容十分平静,那模样……像极了回光返照,“你妈妈临走的时候一直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一定要帮你挑一个很爱你的人,要看着你披上婚纱嫁人,看着你儿女满堂。”
苏子轻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不要哭。”苏臻抬手给她擦眼泪,笑得更加慈爱,“就算爸爸不在了,你也不会孤单,你有爱你的丈夫,而且,你有孩子。”
“爸……”
“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代替爸爸来陪你的。”
人这一生,谁都逃不过生、老、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