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恒紧紧抱着段无咎，用力地呼吸，只可惜什么味道都吸不到。
没错，就是这个没有的味道的味儿，干净得跟清风一样。
段无咎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 扬起嘴角笑起来，微微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问：“这是怎么了？”
“还以为还要几日才能见到你呢，你怎么来了？”
段无咎的确不能轻易离开京城，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尤其是仁圣帝问了两次段无咎对天璇君毁堤淹田事情的看法，让段无咎心生警惕，果不其然，从太监元宝那里得知郑贵妃故意挑拨，让仁圣帝觉得自己与天璇君暗中有私，仁圣帝很是不悦。
所以，这回柳之恒回京，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关，段无咎担心等到柳之恒回京，两人反而没有机会再见，便提前打点，偷偷溜出京城来见柳之恒。
“为何你父皇不喜欢你同我在一起？你一个王爷，私下里有几个女人不是正常的事情么？”柳之恒不是很理解仁圣帝不高兴的点在哪里。
段无咎面露尴尬，似乎有些不好意，顿了顿道：“父皇想给我赐婚，我拒绝了，估摸着父皇是觉着，我是为了你才拒绝赐婚的。”
柳之恒一时无言以对，段无咎并不是一个愚蠢之人，却还是在重点选择了，做了对他自己最不利的那一个选择，原因无它，只是他太在意柳之恒了。
“皇命难违，我不会怪你的。”
“嗯，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你有一点的不舒心。”
柳之恒叹息一声，又伸出手抱住了段无咎，这人怪会让她心软的。
“陛下想让你娶谁？”
“万自芳，安乐郡主。”
柳之恒很是惊讶，这安乐不是谢听澜的官配么？怎么会和段无咎扯在一起。
段无咎跟柳之恒讲了里面的利害关系，柳之恒才明白，陛下这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父爱，要给段无咎拉拢势力呢。
“这么牛的岳家，他就不怕以后外戚干政么？”柳之恒说。
“父皇觉得我在文官这边没有根基，怕我不好办事。”
这话说得倒是没有错，其实皇帝这位置，看起来为所欲为，实际上却是诸多掣肘，想干的事绝大多数都干不成，不是没人，就是没钱，说实话满朝文武真心和皇帝站在一边的就没几个。
尤其是封建王朝，皇帝虽然是权利的顶峰，但是他也是站在整个权利结构之上的，而构成这个结构的，就是下面的文官系统，再往下的就是地方系统和乡绅集团等等，皇帝管理整个机构，同时也被这个机构束缚着。
“你的确是没有理由拒绝，但凡你是个稍微有些野心的皇子，就不该拒绝，你拒绝了，怕是你父皇要失望了。”
“我倒是不觉得一味讨好父皇就能得到父皇的欢心，我父皇那个人……对谁都没有几分真心，比起一个爱他的儿子，可能一个有用又忠心耿耿的臣子对他来说才更重要。”
这个句话倒也是实话，皇帝的儿子、女儿那么多，搞不好见子女的时间，还没有见大臣的多。
“只不过……”段无咎叹息道，“本是不想让阿恒难过，如今反倒是弄巧成拙，怕是我父皇要为难你。”段无咎拿出一张人皮道：“我已经让人制好了一张人皮，到时候找个人代替你进宫面圣……你放心，从前从未在京城出现过，你的几个学生也都是自己人，不会露馅的。”
柳之恒看了看那人皮收了起来。
“你父皇总不会杀了我吧？”
“倒是不会，他想要名留千古，不会给自己留下污点。我就是怕你会吃苦头。”
“难不成还能让我坐牢？”
“这可不好说……你的案子会交给大理寺审理，虽说大理寺也有我们的人，但少不了要坐几天监。坐几天监倒是小事，就怕要打板子。”
“打就打，”柳之恒满不在乎地说：“那我可得谢谢陛下，他若真的让我接受廷杖，那我可真的就要成圣了，到时候民间都是我的传说。”
一个女子，为了救灾区的百姓，淹了皇子的田，然后被仁圣帝打了板子，她不名留青史谁名留青史。
“你别管我！”柳之恒激动地说：“你父皇若是真的忍不住要打我，那我柳之恒便名扬天下了。”
段无咎无奈地笑起来，道：“阿恒是不愿意让旁人代替你受过吧？”
柳之恒被戳穿心事，“这两者又不矛盾。”
她不愿意一个无辜的人代替她挨打，因为这种李代桃僵的事儿肯定要找信任的人做，无论是她身边的还是段无咎身边的人，都没有必要为她挨打。更何况她的体质，应该是轻易打不死的。
“总之你别影响我名留青史。还有，你父皇已经因为你拒婚不开心了，你不要在他面前为我说一句话，无论他怎么对我，你面上都不能管！听到没有？”
“阿恒就别为我担心了，我心中有数。你回京之后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替你说话。”
两人正说着，帐篷外传来一声音，是镇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