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拿下凤凰城后,齐恒提议要好好庆祝一番。
刚好岳小天那儿传来捷报,田青山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收服了盘踞在乌龙山上的匪徒。
听人说这帮匪徒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青山攻城之际顺带手派黄泽一起清理掉隐患。
捷报频传,自然不醉不休。
叮当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车好酒,红毛鬼带人到山里打了些野兔、野鸡,还有些飞禽走兽回来。
果哩有些郁闷,当然也是担心喝多了露出兔子原形,主动提出到军营外守夜。
军营里生活久了,朱茵也失了女儿家的模样,手举大碗同诸位将领一起敞开了喝。
大有江湖一碗酒,喝完再聚首的壮志豪情。
只是她的酒量有限,更怕喝多了误事儿,趁着他人不注意时,要么小酌一口,把剩余的酒倒在地上。
要么抬手把酒灌进齐恒口中,让他多乐呵一会儿。
夜深时,营帐里的将士们喝的东倒西歪,酩酊大醉。
有不少人干脆横躺在地上,同待宰的肥猪那般“呼噜噜”打起鼾声。
也有人相互抱团取暖,你挨着我,我靠着你,或拉着胳膊扯着腿横七竖八的歪倒在酒桌边沿。
实际上,帐外是炎炎夏日,帐内也跟开了锅的蒸笼般热气腾腾。
这个时候人和人靠在一起,身上跟粘了胶水似的,动一动都扯的皮疼。
毕竟刚从战场上下来,谁还没有两三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朱茵是女儿身,时刻警醒着,同这些响当当的汉子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为了避嫌,她穿的衣服过多,里里外外的衣衫湿的透透的,每天都能拧出几斤汗水来,仍旧不肯脱下战袍。
齐恒醉醺醺的靠着朱茵哼起了小调。
浑厚的嗓音不赖,什么曲子没人听的懂。
只是那拐了弯的调调山路十八弯似的,越唱越没了谱,最后炒爆豆般“哔哩哔哩”的也不知唱了些什么。
朱茵看齐恒醉得不轻,扶起他走回营帐里休息。
这大块头重得像头牛一样,迈一步晃三晃,把朱茵累的够呛。
不过还好,吹过暖风后,齐恒有了一点点意识。
睁开眼睛看见朱茵扶着他走路,笑着说:“夫人千金之躯,怎好麻烦夫人。”
他很知趣,想跟朱茵拉开距离,推了推。
怎奈意不随心,反而握紧了朱茵的胳膊,拧歪着双腿走起了水蛇步。
水蛇步也好,至少还能走两步,否则,朱茵这小身板真是撑不起这座“大山”。
过了一会儿,酒劲上头了,齐恒醉得一塌糊涂。
拉着朱茵的手叫她凡亦,还说等打完仗让夫人给他和凡亦做媒,他定会亲自抬着八台大轿到田家庄娶她。
朱茵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才能抬得了八个人的轿子。
后一想,怕是自己也喝多了,跟着个醉汉竟想些没用的。
刚走进帐篷,齐恒变成稀泥一堆,瘫倒在地铺上。
说是地铺,战士行军打杖不过是一张单薄的凉席,边上放着一个枕头和一张磨出毛边的罩布。
齐恒歪倒时,连带着朱茵一起拽倒在地上。
朱茵无奈,费了半天功夫勉强抽出一只胳膊来。
“夫人别走,卑职有话说。”他大口呼着气,又慢悠悠的吐出两口酒气。
朱茵懒得理他,没有一丝迟疑的移动了步子。
下了战场到酒场,连续折腾了整天,身上水洗过似的,都要发馊了。
“夫人……元明姝是我义妹。”
他的话轻轻的,担心朱茵给他一锤重击的样子。
实际上,是他给了朱茵一锤重击,这一下打的她头晕眼花,晕晕乎乎的找不到北了。
朱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得了软骨病似的,任凭怎么撑地都站不起来。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齐恒又说:“也不算是我义妹。父汗找不到我,又没有其他子女,刚好在水牛村遇到元明姝卖身葬母,便买下她来。”
“卑职骗了夫人,从普陀寺到京都并不是为了找条出路,因为……因为卑职听说父汗逃到了京都,想要找到他,劝他回头是岸。可是……他……”
齐恒话说一半干咳一声,只一声,排山倒海般猛吐。
朱茵躲闪不及,整个人成了他眼前的垃圾桶。
帐内空间不大,酸涩的味道渐渐在帐中蔓延开来。
“夫……夫人,对不起!”
齐恒踉跄着起身,想要找什么帮着朱茵清理身上的污物。
还没走上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儿,“啪嗒”一声扑倒在地上,仿佛什么重物突然从天上掉落下来。
再之后,他伸出两手乱抓,发觉眼前无一物,方才昏昏涨涨的张开双臂学着鸟儿飞翔。
可任凭他怎么努力还是飞不起来,齐恒不甘心,干脆匍匐在地上,用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