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箬听了女儿的转述,亦猜到姜氏此举的意图:“都说人活着就为争一口气,这位刘夫人,确是个要强的体面人。”
即使是死,也要死在太守府上。
这应该是姜氏最后的倔强。
谢蕴倒不介意陪姜氏母女俩先行一步,江主任却老话重提:“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今日将刘小娘子救回来,刘夫人必念你的好,前头也是她说婚事不作数了,现下你跟她说,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决定留在平昌县,她不见得还会勉强你。”
若没昨日的掳人事件,谢蕴也乐得趁此机会与姜氏母女两清。
然而现下——
谢蕴坐直身望向江主任:“一直以来,我只想做个斗升小民,和您带着孙媪哑奴他们,寻个安稳太平的地方度过余生;在临莒县经历了这些,我才不得不正视一些问题,在一个法制不健全的地方,斗升小民无人权可言。”
哪怕她与江主任都有金手指,谁能保证不会死于非命?
便是神明也有陨落的风险。
“况且,您与我占了这两具身体,难保有朝一日不被谢氏寻到。”
对原身父亲而言,原身母女俩死了远比活着更叫人安心。
“若谢家不答应和离,您就还是谢家妇,我是谢家女,就算他们拿绳子将我们绑回去,旁人也没有置喙一句的权利。”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她们可以逃,却也从此过上躲躲藏藏的生活。
谢蕴道:“与其苟活于乱世,不如堂堂正正地站着。”
而她想要站起来,在这个社会等级森严的时代,首先就得借助外力。
青羊刘氏,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