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等人背影,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好雄壮的男子,看他那气度可不是等闲之辈……他刚才说是那傻子的亲戚,董家这一回可算是时来运转了……就凭那个人的气度,估计就算是陶老爷亲来,也压不住他。”
“董胖子这一回,可有福了!”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刘皇叔。”
“刘皇叔?哪个刘皇叔?”
“还能有哪个刘皇叔,自然是大汉皇叔,而今坐拥幽州,雄踞塞北的刘皇叔。
昨天他入城的时候,我曾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刘皇叔还冲我挥手笑了……这董胖子倒真的转运了。
刘皇叔说起来,还真是他的亲戚。”
“原来,那就是刘皇叔!”
人群中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过还是有人疑惑道:“刘皇叔,怎会是董胖子的亲戚?”
“笨啊,刘皇叔是大汉皇叔,董胖子家里曾出了一个董太后,乃先帝之母。
我记得,董太后曾抚养过当今天子,还帮助当今天子争取过皇位,结果最后惨遭那何进所害,鸩杀于河间。而今天子登基,刘皇叔又是天子亲口承认的皇叔,自然和董家算是亲戚。”
一个路人口沫横飞,眉飞色舞。
众人听罢,也不禁恍然大悟。
“快帮我找先生诊治……”
这时候,那倒在地上的陶家恶奴见刘闯等人走了,连忙大声叫喊。
谁又料想,他不喊这一声还好,这一喊,围观路人一哄而散,竟然没有一个人理睬那恶奴的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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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俷家住邺城西南门,地势低洼。
这恐怕就是邺城的平民区了吧,走进来便问道一股恶臭气息弥漫空中。
庞德和陆逊都不由得眉头紧蹙起来,倒是刘闯面无表情,似乎对那空气中的恶臭全无半点感觉。
庞德也好,陆逊也罢,都算得上是富贵之家出身。
而刘闯却是起于微末中,想当年朐县的贫民区,尤胜这里。
他跟在董俷身后,看着那雄壮如狮子一般的少年在前面行走,忍不住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若董太后不死,这董俷而今说不得也能为纨绔子弟。
可惜,董太后看不清楚形式,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到头来自己被害,更连累得家人遭殃。所以说,实力若不够强横的时候,还当低调隐忍。似董太后那样不知进退,结果必然凄惨。
刘闯之所以对董俷产生兴趣,自有他的原因。
这一来董俷身强体壮,一身气力不逊色刘闯,是一把好手;二来,当今天子曾受董太后抚养,虽说是个性子凉薄的人,可是对董太后想必非常感激。刘闯需要和汉帝再拉近一步关系,也就需要一条纽带。若董俷真的是董太后的族人,想必刘协知道后,会对他更加感激。
在一座低矮的芦屋前停下脚步,少年董俷抹去脸上的血迹,大声道:“娘,我回来了。”
他推开门,迈步走进屋中。
刘闯示意陆逊和庞德在门外等候,他紧跟着董俷进屋,却迎面闻到一股血腥气。
“娘,娘……”
董俷突然惊慌失措,丢了盔甲包,便冲上前去。
在地榻上,倒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屋中的光线昏暗,却见她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闯连忙道:“董肥,休要碰她。”
他健步上前,来到老妇人身边把她抱在怀中。
就见老妇人的额头鲜血淋淋,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刘闯见此情况,忙伸手掐老妇人的人中,那老妇人悠悠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便喊道:“阿丑,快跑。”
“娘,娘……阿丑在这里。”
老妇人睁开眼睛,看到董俷,不由得露出慌张之色,“阿丑,你怎地在这里?”
“娘……”
“夫人不要紧张,我在这里,定会保护阿丑周详。”
刘闯不通医术,但毕竟张仲景华佗在他手下,在编撰伤寒论和青囊经的时候,刘闯也看过几眼。他对医术兴趣不大,可若上了战场厮杀,却需要一些保护常识,故而曾请教过两人。
老妇人的脉象很弱,显然是病入膏肓。
之所以能活过来,便是因为心中还有牵挂……
“你是谁?”
老妇人紧张看着刘闯问道。
“我乃大汉皇叔刘闯,方才在街上看到一群恶奴殴打董肥,所以出手相助。
我听说,他是董太后的族人?”
听闻刘闯是大汉皇叔,老妇人的眼睛蓦地一下子亮了。
她猛然伸手,抓住刘闯的胳膊,“莫非是天家派你来寻我们吗?”
刘闯一怔,旋即轻轻点头。
他看得出来,老妇人此刻有回光返照的迹象,实在不忍告诉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