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路军一营副营长高鹏和二连连长陆希荣蹲在工事后。用手遮挡着阳光。眺望着龙王庙的情况。
万里一碧的晴空。沒有一星半缕的云丝风片。骄阳无遮拦的倾泻着它的炎威。大地上升腾起干燥而又闷热的空气。除了偶尔一两声冷枪。整个龙王庙前线沉浸在寂静之中。似乎一切音响都停歇、凝结了。只等着瞬间而至的大爆发。
“于无声处听惊雷。可惜咱们是赶不上了。”高鹏略带遗憾的放下了手。
“好容易抢了主攻任务。可又改变了计划。我们倒变成围困了。”二连连长陆希荣也挺郁闷的摇着头。眼睛看了看后面做好的渡河器材。
“要服从大局。”高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很可能影响到自己的手下。便转换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陆希荣的肩膀。“现在这股敌人已经成了鬼子的勾命牌。要是消灭了。敌人主力必然全力后撤。当时我们的阻截兵力不足。如何能挡得住。让他们逃回去。这以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这我知道。”陆希荣苦笑着说道:“只是发两句牢骚。交给咱的任务可沒含糊过。”
战局变化之后。二路军主力依据指挥部的命令。只留下一个连围困残敌。其余人马前往迎击石桥所部。如今。二连和附近村庄赶來的小股部队。一共不到二百人。却围困着龙王庙的残敌四百余人。崔国全沒有想到。他撤到了易守难攻的龙王庙。虽然暂时避免了覆沒的下场。可也沒法再冲出來。二连把工事逼到了桥前。几挺机关枪就能把这唯一的通路封得死死的。为了不让敌人逃脱。高鹏还调集了几门掷弹筒。准备万一守不住。就炸桥阻敌。
“如果能消灭敌人的主力。你算算。县境内的敌人哪还有机动兵力。到时候我军全力出击。给分散驻扎的敌人來个狂风扫落叶。嘿嘿。你想想。那是何等样子。”高鹏憧憬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情景。笑着说道:“沒准连县城都能打下來。那咱们二路军可就出名了。”
“打县城可别再落下我了。”陆希荣受到了高鹏的感染。摸着胡子茬若有所思的说道:“营长。你听。这是不是远处在打炮。”
高鹏侧耳听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可能这么快。要是能听见炮声。说明敌人的援兵距这里已经不足二十华里。林参谋长率领的虽然是自卫队武装。也不会如此不济。你是听差了。”
………………………
在通往龙王庙方向的大路上。不时错落的响起抬杆的轰鸣和冷枪的射击声。日伪军沿着大路搜索前进。头上是炙热灼人的骄阳。脚下是颠簸不平的道路。还得时刻提防着四面八方的袭击。又累又渴又饿。走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前进了不到十华里。
石桥隆盛骑着马跟随队伍颠簸地行进。不时的看着手表。催促部队加快速度。东洋马在坑洼不平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颠晃得他异常难受。他望望前方的漫漫长路。再看看蹒跚前进的士兵。心象油煎火燎一般。
“侦察飞机來电。”一个鬼子军官纵马赶來。呈给石桥隆盛一封电报。
石桥隆盛接过电报。一连串令人难以置信的字眼楔进了眼里。“……你部前方二、三公里处有一股四、五百人的敌人。正与你部保持距离。且战且走;你部后方有一股约六、七百人的武装。正紧紧跟随。距你部不过三公里;另有一大股千余人的支那部队正在你部前方六、七公里处构筑阵地。意欲阻击……”
石桥隆盛大吃一惊。愤怒的将电报纸团掉。鬼子军官笔直的站着。战兢兢的偷看着石桥。等待着他暴怒的发泄。石桥隆盛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來。脸色转为平和。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平静口气说道:“不要声张出去。这都是疑兵。虚张声势而已。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严密监视敌人。通知军官们。立即到这里集合。”
等鬼子军官离开。石桥隆盛那刚刚舒展开的眉毛倏地又聚拢起來。心中暗暗叫苦。事情真是越來越糟。虽然自己知道这些数目突然增加的敌人有的不过是附庸武装。但到底哪一支是正规军呢。依据自己的判断。应该是那一支千余人的武装。也就是击败治安军一个团的部队。但一旦开战。自己必须要照顾到全面。也就是必须要安排侧翼和后路的保护。否则让敌人冲进來。形成混战的话。敌人人多势众的优势就能发挥。自己部队火力强的优势必然受到扼制。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救援治安军残部的时候了。看敌人的架势。已经将主要矛头对准了自己。电报上最后还有补充。在稍远的距离。各种服式、各种装备的民众武装正从四面八方向这边赶來。竟然还有两千多。这是要打人海战术。把自己的部队全部消灭啊。
时间也不容许他做过多的考虑。鬼子和伪军的军官们已经赶到了。笔直的站立。等待着他的决断和训示。
石桥隆盛看了看手表。又威严的扫视着手下。说道:“诸位。敌人不敢与皇军交战。采取骚扰和分段阻击的战术。迟滞我军前进。若是照这样纠缠下去。恰恰是中了他们的诡计。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我命令:先头部队集中火力。打开一条通路。治安军负责两翼安全。掩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