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站在一旁看着浑身邋遢的袁天罡,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这便是大名鼎鼎,太宗皇帝亲封的大唐国师。
袁天罡双眼盯着她,却问一旁的武后和皇帝说:“这是?”
皇帝不明所以地说:“这是小女。”
袁天罡接着道:“闺字为何?”
帝后皆感诧异,不过还是武后率先回答道:“小字明月。”
袁天罡闭目冥思良久,随后睁眼,看着太平公主说道:“公主且走近了让某看看。”
太平公主本想拒绝,抬眼看到武后严肃看着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不情愿地嘟着嘴。
袁天罡伸手捏了捏太平公主的右手,又换了左手,然后又换了右手,最后松手叹了口气说道:“天意如此,袁某二十多年前无力改变,今日依旧。”
帝后对视一眼不明所以,武后开口道:“还请天师赐教。”
袁天罡并未立即答话,又闭目思考片刻方悠悠说道:“疾风知草劲,板荡识忠臣。藉此匡扶力,乾坤复又新。唯有阴功暗相助,止须旧主待新魂。”
帝后糊里糊涂不明所以,武后说道:“还请天师直言。”
袁天罡陡然睁大了眼看着太平公主不复龙钟老态,眼中精光四射,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袁某本以为此奇象仅存千年前的史册,不想有生之日竟然有缘得见,便是死也无憾了。公主脉络清奇,根骨奇佳,以后定会化险为夷际遇不凡,为大唐万民造福祉,大唐以后的命运如何,却要看公主想要它如何了!”
说完之后又哈哈大笑,随后笑声减弱,直至双目圆睁,呆立不动。
袁天罡身旁的小童上前为他把了把脉,随即平静地说:“天师已经羽化了。”
帝后面面相觑,即便武后精明如斯,此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童接着说:“天师进宫之前便对小子说过,此去必将再次泄露天机,他破戒太多,恐怕不见容于世。天师还说,此次日食只为迎接大唐福祉到来,天皇天后不必惊慌,一切循常理即可。”
帝后还在惊异袁天罡话中之意,未想到小童说完之后立刻行礼告退。
帝后诧异,怎么他不理会天师遗体。待他们转头再去看袁天罡遗体时,却不由惊呼,桌案后空荡荡,却哪里还有什么尸体!
武后提裙起身,走至案旁,却发现坐垫上一层深灰色粉末,上面放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珠子。
武后拿起那颗珠子,竟是质地透明,忽然眼角不经意扫到侧窗上一个黑影,她厉声喝道:“何人在此作祟,还不现身!”
殿外侍卫闻声急忙过去,却没发现一人……
……
李明月说完,上官婉儿却并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李明月淡淡一笑说:“窗外的那人一定是太子。”
上官婉儿急忙说:“不可能!”
李明月反问:“为什么不可能?两年前便是他推我下水的。”
上官婉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是啊,为什么不可能,只有太子听到袁天罡说太平能够左右大唐命运,才会去对她不利,李贤的魔怔所在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李明月说:“本来只是一个梦,我也并不能确定,但是太子最不该在上元之后急不可耐地来我的府上探望,而你又是那般的表现。”
上官婉儿不再反驳,低头静静地听着李明月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
李明月接着说:“但其实那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直到今日你来,我才敢确定。”
上官婉儿抬头苦涩一笑,“却原来是我自己……可是他,他只是个病人,你能不能宽恕他?”
李明月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武后抄杀了你全家,你可有恨她?”
上官婉儿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不,武后杀了上官家的人,可是我却并不是真的上官婉儿,平生除了我的母亲,没有见过其他任何上官家的人,又何来痛恨一说?”
李明月说:“那便是了,你并没有去恨杀了上官婉儿一家的武后,同样的道理,我却又为何会恨杀了太平公主的李贤呢?”
上官婉儿没有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说:“可是他在上元的时候……”
李明月打断她说:“他要杀的是那个能够影响大唐祸乱朝政的太平公主,却不是我这个冒牌的李明月,而你为何要来对我承认呢,我自认为没有能力去威胁李贤。”
上官婉儿无奈笑了笑说:“你不明白,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你绝对不会重蹈太平公主的老路,你能够决定属于你自己的命运。”
“所以?”
“我希望你可以在太子有难的时候拉他一把。”
“我?”李明月有些疑惑,“我能改变什么?”
上官婉儿说:“你认不清自己的处境,自然会这样认为,我如今只求你,可以在太子有难的时候帮他一把。”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