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上党郡的徐晃,首先对郭嘉提出意见:“吕布新得上艾,西山贼人心混乱,难以合而为一,司马言郭嘉 何不趁机伐灭之?若是由郭淮与庞德两路合击,未尝不能一战胜之,击杀刘弥,夺回上艾县!”
郭嘉很快给予徐晃回复:“井险山谷为西山重关,我军纵复夺上艾县,亦难进一步谋取井险关。若是如此,我军反须准备两万步骑,时时陈兵山谷,防备吕布偷袭上艾。”
“今我关西缺粮,补给困难。前军可快战、小战,不可缓战、大战。若以两万步骑陈兵山谷,死伤暂且不说,晋阳至上艾县的连绵山谷,亦将给并州带来沉重后勤压力。与其如此,不若暂且避其锋锐,以逸待劳,等待关中夏收,而后总攻井险县。”
“且,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天子使将军屯兵上党,意在翼州九郡、山东九州,而非欲图上艾一县之地也!请将军暂且配合黑山贼,骚扰翼南,断涉县与上艾县之间交通,压制吕布,为我关西夏收、秋收后反攻翼州准备!”
上艾一县之地得失,比之翼州九郡得失,何如?
面对郭嘉的“空头支票”徐晃有所不满,觉得郭嘉恁浮夸、好高鹜远:小小上艾县,你还夺不回,何况翼州九郡?”
幸好,就在郭嘉难以折服徐荣、徐晃诸将时,华敌拾步入并州,接任左政为第二届并州牧。
不同于声名不显的郭嘉,华敌可是真真正正的从龙名臣,关西政权体系内的重臣。
早在刘呆经营并州初期,华敌已经成为并州系统内“刘呆之下第一人”且更因为华欲品德能力具优,一不害贤。二不专权,华欲深受他刘呆信任同时,亦被并州系统内部大小官员尊敬、称赞。
徐晃、徐荣敢轻视郭嘉幼稚。却绝不敢稍稍逆声华敌。因是,华敌前脚踏入并州,郭嘉后脚便并州将诸军事调度文书,一一奏请华歌,并请华敌附名准许。郭嘉出长安时。刘皋曾令他与并州牧共掌军事,却未曾明言谁为主谁为副,似郭嘉这般奏请华欲,却是符合长安制度。当然,郭嘉之所以奏请华敌。并不是为讨好华敌,而是欲借华敌之高名,压制徐晃、徐荣、张杨等诸军将,使他们受控于中央。
其实,刘皋之所以下放华饮为并州牧。其意亦在协助郭嘉成名。
借华敌之名,郭嘉逐步推行太行山军事部署后,又开始积极进取,给吕布、刘弥添堵增乱。
前面说过,张牛角、刘弥共掌西山贼时,西山贼一分为二,其中一部为张牛角一派,另一部则属于并州系,比较倾向关西政权,倾向刘皋。
上艾事变时,刘弥以左政狗私,妄杀同僚为名,激起西山军荣辱与共之心,共抗左政强兵。一时虚言毕竟是一时虚言,待上艾局势稍稍稳定后,这些并州系西山军,纷纷发现上当:刘弥竟投降了吕布!刘弥竟投降了袁绍!
然而,有道是覆水难收,这些并州系西山军既然已经被刘弥统辖,刘弥焉能会让他们轻松逃脱?
于是,刘弥又是恐吓“一日为贼,终身为贼,昨日残杀并州兵无数,刘呆焉会饶你”;又是曲解“张牛角欲降,为左政杀,虽张牛角尚不为并州重视,何况尔等?”;又是利诱:“今日降袁绍,众兄弟不但依旧自由自在,更能爵升三级,钱酒发放若干。袁绍慷慨胜于刘皋十倍,何乐而不为也?”刘弥种种行为,皆是欲将旧日西山贼统缓,与上艾县捆绑。
前线斥候探查到这一情况时,郭嘉很快掀起舆论反制:第一步,郭嘉代表刘呆宣布赦免辞令,言只须刘弥主动献城,共击吕布,他便无须为张牛角、李晋之事,承担罪责;第二步,郭嘉以并州牧华敌名义,向旧时并州系西山贼宣布,凡主动脱离敌军起义者,有功无过;第三步,郭嘉又言李晋、张甲、张牛角之事,皆是袁绍反间计,奉劝刘弥以及数万西山贼莫令“亲者痛仇者快”! 郭嘉第一期舆论反制策略,无疑为西山贼提供第二条活命选择,安抚被刘弥强迫绑至上艾县战车的兵卒。纵然田丰、吕布日日宣传袁绍是天下明主,未来必将能以弱胜强,溃灭刘呆,但是眼前事实毕竟是并州有十二万步骑,而吕布无之。因是,每逢夜晚降临,总有许许多多不看好袁绍的西山贼,勒杀哨兵,悄然逃脱,投奔驻戍在沾县之南的庞德。当然,这些偷偷归义的西山贼,以旧日并州系西山军为多。
为遏制越来越多的逃兵,刘弥在上尖县南搭建一道防线,布置岗哨,监督诸部西山贼。泊。汰高胆大的庞德,很快发起偷袭战,多动来仰接归戈凹川贼以此沮丧上艾县人心。
再说吕布这一方。
胸怀大志的吕布,自然不甘心成为袁绍手中一把随时可弃的武器。因此,攻入上艾县城,连势上艾县城之后,吕布第一个举措不是轻骑直冲,追击左政,趁势扩大战果。而是兼并田壮,汲人之粹,养已之壮。 毕竟,刘皋一手组建的并州职业兵团。基本上人人善战,可比山东诸侯精锐甲士。吕布每次攻伐左政。即便是出其不意,亦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舍己为人,不顾身家性命,替袁绍拼死作战,那是吕布的性格么?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