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死了红叶？！”苏橙质问。
“我不是故意要杀死她的，我只是失手……”中年男人辩解道。
“混蛋！”
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为自己狡辩。
苏橙一拳挥在对方的脸上，红叶的父亲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苏橙一个纵跳落在男人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男人瑟缩地看着苏橙，眼神中除了恐惧，弥散出浓重的痛苦之色：“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我不配做她的父亲……”
唰！
苏橙又是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男人一声哀嚎，捂着已经变形和失去痛感的脸，痛哭起来：“够了！你杀了我吧！”
这个男人竟然求死？！
苏橙再次挥出的拳头顿在了半空……
“这十多年来，我没有一天轻松过，真的是生不如死……”
男人紧抓着自己的头发，嘴角不住地流淌出血浆。
“这十多年来，你没有一天轻松过，感觉自己生不如死？！”苏橙一声冷笑，“你**了自己的女儿，并亲手杀死了她，真正痛苦的那个人是她吧！”
“既然事已至此，你已经找来了，我不会再逃避……也许，只有死亡可以让我解脱，现在我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之中，有很多次都想从窗户跳下去……我是个懦夫，是个混蛋，是个全世界最失败的男人……”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精神正常吗？
如果他跪地求饶，或者是抵抗，苏橙可能会直接将他打死！
然而，他突然求死，反而让苏橙有些冷静下来。
男人颓废地靠在窗口下的墙壁上，任由鲜血顺着鼻孔和嘴角流淌下来。
颤抖的嘴唇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既然要死了，我不想把这个在心里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再带到地狱去！你是红叶唯一的朋友，告诉你真相，如果能够减轻你的一丝痛苦，也许就是我为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苏橙握着拳头，紧紧地盯着男人。
他神色略有些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发出虚幻而缺乏轮次的话语：“我和红叶的母亲曾经非常相爱……”
“娶她为妻，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可是，结婚后，整整三年，我们都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我没有生育能力……”
苏橙心头一震，这个男人没有生育能力，那么红叶……
“迫于社会舆论和家族的压力，以及身为男人的尊严，无奈之下，我们选择了试管婴儿。用别的男人的精ye让我的妻子受孕……”
“我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看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一想到，她怀着的是其他男人的孩子，我的内心开始变得抓狂，甚至在极度痛苦的状况下，丧失了理智，出手打了她……”
男人说着话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在她怀孕的十个月，我的情绪反反复复。每次打过她之后，我又会陷入无尽的自责和后悔，求她原谅。而她总是那么的善良和善解人意，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我知道她爱这个孩子，我不该这么自私和狭隘，但是却无法克服内心的障碍……”
“最后，到了分娩的日子，我焦虑的房间外等待……红叶的母亲因为难产，整整挣扎了一天一夜，后来，终于听到了孩子哭泣的声音……然后，助产士却从里边跑了出去，说我的妻子大出血，而且生下来的孩子浑身都是血一样的红色！”
一阵风吹过，苏橙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男人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丝毫没有觉察。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却看到红叶满嘴的血，她嘴里含着的是她母亲的血！我眼睁睁看着她吞咽下去，并用猩红的舌头舔舐嘴边的血渍，嘴角带着诡秘的笑意……而我的妻子，因此怀孕期间耗费了大量的气血，以及生产后大出血，而死在了产床上……”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和自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肯被全世界嘲笑，也不会让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生这个孩子！”
“女儿的出生，未让我感受到丝毫的喜悦，她是我妻子生命的延续，体内流淌着和她一样的血，然而，我却憎恨着她的出生，是她害死了我最爱的人！”
“整整半年的时间，我都没有看过她一眼，我怕自己会情绪失控，忍不住将她活活掐死。直到有一天，奶妈抱着她到院中晒太阳，我这才发现她和她的母亲是如此之像……突然之间，我觉得是我的妻子又复活了……或者她的体内住着的就是她母亲的灵魂……”
“从那一天起，我开始接受了她，看她一天天长大，长成一个非常乖巧漂亮的宝宝……就在我几乎放开过往，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却发生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
“红叶五岁那一年，杀死了她最喜欢的那只小猫，并吸干了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