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苏最敲了门就乖巧地站在门外等着，直到里面传来他在手机中听到过的干练女声说“进来”，才拧开门把进去。
柳素云作为天元的头部经纪人，手下的艺人除了苏最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其他几个在圈内都名声大噪，就连她在放弃苏最后带的一个新人现在都挤入二线艺人的名列中。
今天柳素云只是通知苏最过来拿之前没带走的合同，碍于苏家，即使苏最让她在同行面前丢尽脸面，她也没法儿把人扔给其他人带。
“哒”的一声，一个纸袋被轻放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柳素云这才抬起头看向来人，这一抬眼，她直接愣在当场。
“素云姐，好久不见，这是给你带的小礼物。”苏最边说边把帽子拿掉，小狗甩毛上的水似的甩了甩被压扁的头发，笑得温柔和煦。
面前人一开口，柳素云更惊诧了，苏最什么时候跟她说话如此客气过。
“这是我自己做的纸杯蛋糕。”苏最看柳素云眼神疑惑，贴心地解释道：“你这个我放的是0卡糖。”
“谢谢，你……”
柳素云站起来，隔着桌子在苏最全身上下来回扫了好几遍，青年被压得凌乱的头发不显狼狈倒是看起来很随性，微微冲淡了他过于精致漂亮的眉眼给人带来的冲击感，阳光穿透玻璃窗洒在他脸上，白皙的肌肤通透得近乎透明。
她语气微妙道：“你……变化很大。”
苏最心一紧，生怕这具身体换了个芯子的事被人发现，凭着上辈子精湛的演技脸不红心不跳地瞎编：“拍完戏后我去了一趟寺庙，经过高人指点，觉得还是要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比较好，所以……”
假话的精髓在适可而止，对方会自行脑补完剩下的，果然柳素云赞成地点了点头：“就该这样，你之前……我是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继续保持。”
这么一张脸，哪怕苏最演技稀碎，只要别跟之前一样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着沈影帝，总能收获一波颜值粉的。
柳素云把苏最引到会客区坐下，一路观察这个之前冷郁阴沉，气质猥琐令人不喜的青年。发现苏最现在不仅仅是剪了头发，露出一张俊丽的脸，原本总是微微佝偻的身躯也站得挺拔，行走的时候步伐自信闲适，坐下的姿态也翩翩娴雅。
现在这样倒是很有苏家大少爷的清贵模样了。
柳素云把手上的合同递过去，青年道了声“谢谢”接过去，眉眼低垂地认真翻阅。
苏最看得出合同的条款虽然不算霸道，但终归对他这边不利，看得出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公司这边没人帮原主把关，他自己也只要能参加节目就行，估计看都没看就签字了。
只是合同已经签约了，苏最也只能看一下注意事项，避免一不小心踩雷要赔付大额赔偿金，正看着突然听到经纪人激动地大喝一声：“等一下！就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
苏最茫然惊恐地抬头，看到自见面起一直稳重端庄的经纪人正两眼冒光地看着他，一手示意他身子别动，一手快速从兜里摸出手机，“你别管我，继续看合同。”
“好噢。”
苏最能看得出柳素云想干什么，他演戏多年，早就习惯镜头的注视，所以当被经纪人围着从不同角度拍照的时候，他神情自然，一点不露怯。
“头向左偏一点，对对对，就这样！”柳素云咔咔咔拍了几张后，离开了几秒钟，回来把一副金框眼镜架在苏最鼻梁上，安抚道：“度数有点深，先忍着一会儿，马上就好！”
镜片把合同上的文字扭曲成模糊难辨的模样，苏最胃里一阵翻涌，但面色不变，好在柳素云又“咔嚓”几下后就把眼镜拿开了，很是满意地翻看自己的手机：“很好，很好。”
照片上的青年身穿最简单的白衣黑裤，白皙纤细的手指半曲搭在白纸上，侧着脸能看到他清晰流畅的下颌线，以及在下眼睑投下暗影的细密浓黑的睫毛。往后翻，青年戴上金边眼镜，比刚刚多了几分斯文的书卷气，气质更加沉静内敛。
苏最揉了揉眉间，才从那股不适的眩晕感里挣脱出来，不解地看着一脸激动的经纪人。
柳素云一脸意犹未尽，目光灼灼盯着苏最，像饿久了的人见到食物一样：“我拍照技术不太专业，要不我们去楼下摄影棚让他们给你拍几张！”
苏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饶了我吧。”
柳素云只能惋惜地坐到苏最身边，给他看刚刚拍的照片，赞道：“你还是很上镜的，我等下选几张发给你，你发一下微博。”
说着顿了一下，柳素云也是今天看苏最变化大才重新对他上点心，她还不知道苏最清空微博的事情，轻蹙眉头道：“你之前发的那些微博……”
“我都删了。”
苏最删光光后就没想着主动发微博，没想到今天过来拿个合同还被要求营业。
柳素云听了更满意了，目光落在苏最那张出色的脸蛋上 ，心想她金牌经纪人的招牌或许不会彻底砸在这家伙身上，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