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深一合掌,道许葚说到了她心坎儿上,她已经在预备开了更大的分店。
“反正圆圆你在家无事,不如过来帮我的忙。新开的店,须得有新品撑门面,我一直正为着这事发愁呢,若有了你在,我的心里也能安稳许多。”
又是说她聪明又是说她安稳,许葚虽然不敢相信,但心底还是乐开了花。她还是头一回,有了自己被需要的感觉。
可她性格也是怯懦,不免怀疑道:“我可以吗?我去了,怕是会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是麻烦?”傅春深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许葚的眼底,透出浓浓的信任,“你和我一起做一回,便知这做胭脂并不难。”
傅春深的态度大方坦荡,一点儿都不像是故意在用好话在哄她,许葚难得被人如此信任,一咬牙,她便应承下来。
“其实我一早就想说了,圆圆你的手艺那么巧,当多多施展才是,不该埋没在家里。”傅春深揽过许葚的衣袖,然后将她带上了二楼。
傅春深之前也跟榴娘说过了,今日要借她休息的地方一用。
许葚缓缓坐下,有些尴尬道:“从前未到京城时,我在家里也是做些手艺活儿补贴家用,但如今丰泉已经做了官,有着俸禄供着,他说我也不需要做这些东西了。我想也是,妇人常常出去抛头露面,也是惹人闲话。”
见傅春深对她微微一笑,许葚才恍然自己说错了话,她急忙道:“我也不是说春深你开铺子是抛头露面,我是……”
许葚这时才知嘴笨有多么难受,想说的话在心里却一直说不出来。
傅春深对着许葚说:“圆圆你说的是实话,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只是我觉着许主事总是约束着你,将你照顾得太妥贴了,反倒让你不自在。”
傅春深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许葚的心坎上。
她从前只听过别人羡慕的声音,都说许丰泉对她好,唯有傅春深讲出来许葚心里最深的感受。
“丰泉……对我是很好,他这回外出公干,知道我不会做饭,还专门请了人每日到家里来。可是我也对他说过,我们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必要花这个钱。我的厨艺虽然拿不出手,但也……不至于饿死自个儿。”许葚苦笑,对着傅春深说道。
而傅春深却忽然变了脸色,疑惑道:“什么外出公干?”
“圆圆,你莫不是被许主事骗了,他哪里是去外出公干,他明明是跟着曹将军去了南边,要上战场呢!”
傅春深说的每一个字许葚都听得懂,但组合到一起却让她不明白:“什么战场?”
傅春深将许丰泉调职一事说了,然后痛骂他道:“天底下怎么会这样的丈夫,处处约束着自己的妻子?但他自己做什么却不跟妻子透露一句?!”
许葚感到很恍惚,她的眼前天旋地转的,如坠迷雾。
但傅春深先替她将许丰泉骂了一通,她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甚至傅春深要骂得更过分时,她还制止道:“丰泉这么做,也许有他的苦衷……春深,你也不必如此苛责。”
傅春深的声音霎时停了,她望着许葚。
许葚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他或许怕我担心吧,怕我不许他去……我能明白的……”
傅春深讶异道:“……圆圆,他瞒着你,你不生气吗?”
许葚垂眸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怕我担心而已……我,我只是有点儿难过……”
许葚有些难过,许丰泉以为她会拦着他,不许他实现他理想的抱负。
难道他忘了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看过他拿着一根小小的柳枝当作利剑,指着苍天说自己要做顶天立地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