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之所以主动请缨,既是有心想为国朝效力,同样也想为火王报仇,将当日参与围杀火王的人全部杀死。
然而,战事的进度太过顺利。
她甚至没有多少的出手机会,更可笑的是,这样动辄百万大军的战事里,他们大商兵马一天手上的人甚至不过两掌之数,战死的更是没有。
这让水王有一种,自己被人欺骗的愤怒感。
她趁着夜色,来到了曹流的营帐。
揭开帷幕,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坐在主座上,假模假样对着沙盘推演,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明日就要与敌军决战了。
但水王心知肚明。
不管过程如何,明日的战事结果一定会是胜利。
这问题就出在了面前这人的身上。
水王走进帐中,曹流也正好放下手里的事情,仿佛早就预料到水王会来,给她看座。
这让水王有些惊讶,开口道:“你知道我会来?”
“水王心中所想,孤如何不知。”曹流微微一笑,坦荡道:“水王想问的是,孤与那位巫州总管是否存在勾结吧?”
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以及那毫不做作的模样,一度让水王觉得,自己可能是怀疑错了。
这样英伟光正的储君,如何有可能会与外人勾结?
直至,她听到对面之人说了一个“是”。
这一下子就击溃了水王的心理防线,一股空前的怒火从水王的身上冒出,她不再顾忌对方的身份,愤而起身。
“储君应当知晓,这巫州之地埋葬了何人吧?我大商肱骨尸骨未寒,储君便是这样对待功臣,与杀死他的人一并合谋,欺君罔上?”
曹流微微皱眉,感受到这女子的怒火,以及那极不稳定、随时就要发飙的精神状态。
他心念一动,九黎袍与九黎指的力量同时加身。
一股属于超过寻常洞天前期的威压降临,连同曹流身上的大商国运,二者并出,同时落在水王的身上,瞬间就把她桎梏在原地。
水王面如寒霜,但眼底也闪过了一丝心如死灰的黯淡。
“所以储君你……是为了亡我大商而来?”
“不用想这么多,”曹流一步一步走到水王的近处,轻笑着扶她重新坐下,开口道:“孤绝非你所想的那种人,国运既是认可了我,那么我便不会做有害国运的事情。”
兴许是碍于实力,又或者头脑清醒了下来,水王不再反驳。
但同样的,她也不想看到曹流这张脸,选择转过身去。
曹流看着水王一把年纪,还闹别扭的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但这样性子的水王,相较于荣国公那样的老狐狸,一旦熟络起来,哪怕有朝一日曹流的马甲掉了,那么水王不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今日之事就尤为关键。
不仅要从言语上说服水王,以免这娘们到时候去刺杀他。
同时,要水王认同他的做法,这样等曹流不在这里的时候,大商军队不至于失去控制。
想到这,曹流看向水王,开口问道:“若是让水王取代孤为帅,下一步要怎么做。”
水王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巫州是我大商之土,自当率兵收复。至于害死火王的贼人,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那么……假如孤不与那位曹总管勾结,水王觉得,单靠吾等面对离廷与魏军的联手,现在可以打到哪里?”
一问到这种具体的事情上,水王就犯难了起来。
她是一位虔诚的武者,否则也不可能修炼到洞天境的地步。
身为大商八王之一,水王常年处在高位,所以能对大商的顶层局势分析得透彻。
但真要说她对大商底层士卒的了解,或许还不及曹流这等临时抱佛脚的冒牌储君。
毕竟,平日里她只要一发话,便会有无数人为了她的命令,前赴后继,全力以赴将其完成。
这就导致,水王在本质上也是一个只看结果的人。
她对上曹流的眸子,有心想要随意说一个数字搪塞过去,但那双眼睛幽深而富有穿透力,仿佛可以读取水王的心思。
水王挣扎了一番,终是败下阵来。
“我不知道。”
“很好。”
曹流有些欣慰,水王最终没有选择胡编乱造,而是坦诚了自己的无知,那就证明还有救。
他微微点头,给出答案:“以大离军方的手段,只要那巫州总管愿意做出让步,武穆岳岭便会亲临。届时,除了孤之外,我大商的将领与强者全部免不了一死。”
“武穆岳岭,他的实力与本朝叛逃的天王杨擎不相上下,同样是站在洞天境最顶端的人物。我大商全盛时不惧此人,但眼下,水王也别怪孤说话不客气。”
曹流看着脸色已有变化的水王,知道对方的心里也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糊涂。
只是,长久以来,这些经历过大商繁华的勋贵,仍旧抱着一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