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我觉得不会。”
“显然你不够了解她。”
“你错了,你和她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我啊,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晚上和她见上一面,说上一两句话,有时候还一起去酒吧喝两杯,你说是谁更了解陈梦缘?”
“接近,并不代表了解。”杨华成反驳道。
“至少我知道,她是为达目标不择手段的人,而且,她绝不会为了谁而把自己陷入绝境,即便是面对救了她的我。”当说出这番话时,刘海涛没有露出对陈梦缘的厌恶,相反还有一丝淡淡的憧憬。
“她不会把自己陷入绝境,但也不会让自己后悔,她不是弱者,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竭力争取。”
“我觉得你抓她的小跟班或许还有效点。”
“你想死?”
“怎么可能!”
“那你应该祈祷她会来,并杀了我。”
杨华成说话时表情很平淡,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与陈梦缘之间的胜负一样。
“因为突然间我有不想你死了。”
“……你很奇怪。”
“我也这么觉得,难道……这就叫日久生情?哈哈……哈哈……”
突然的,刘海涛大笑起来,直到剧烈的咳嗽把他打断。
“如果你想活久点,就不要那么激动。”
杨华成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插在刘海涛手腕上的管子,管子的一头插在刘海涛的血管里,另一头,在远处,已经流出了一滩血迹。
这条管,是用来放血的。
因为杨华成不可能一直维持变身看着刘海涛,如果被刘海涛趁他不变身的身后突然变身,袭击他,那就惨了。
所以,有了这条放血的管子,这条管,会使刘海涛越来越虚弱,虚弱到没有力气变身,而且,再过一段时间,如果管子还没有被拔掉,还在继续放血,那刘海涛就有可能死亡。
突然,杨华成站了起来。
“她来了?”刘海涛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陈梦缘已经来了,来救他了,虽然为陈梦缘担心,但心里的欢喜还是无法隐瞒,不过,如果在陈梦缘成功救出他前,他就因失血过多而死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杨华成走下楼梯,看着从口走进来的陈梦缘。
“你还是那么的强大和美丽。”杨华成低声说道。
陈梦缘看着杨华成,此时杨华成看上去真的很落魄,上身的穿着,与其说是上衣,不如说是布条,裤子几乎相当于没有,还浑身还脏兮兮的,活像一个小乞丐。
“换身衣服,洗个澡,有那么困难吗?”
陈梦缘看得出,杨华成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
“……你的跟班呢?”
“随后就到。”
“那你到下面等他吧!”
长枪出现,狂风卷起,杨华成踏着狂风,势不可挡的向前冲去。
神谕封魔剑出现,剑上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陈梦缘冷笑着,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
黑暗的天空,雨滴落了下来,落在齐高身上,落在废墟上,落在周围的尸体上。
齐高手握着神谕,独自矗立在雨中,双眼空洞的望着天空,脸上留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齐高的身上沾满了血液,周围,是破碎的人体。
在拥有可以几乎斩断一切的神谕的齐高面前,没有枪支的平民,是绝对无法与之抗衡的。
齐高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黑暗走去,周围的血液,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但心灵的污浊,可没那么容易清洗。
“他们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谁?”齐高低声轻语着。
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一道道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身影,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冲了上来。脸上,明明露着害怕的表情,但为了守护身后的妻儿,为了守护伙伴,还是鼓起了勇气。
多么伟大,多么英勇,感动得齐高都要哭了。
如果,如果他们想杀的不是他的话。
如果,如果他们眼中的恶魔不是他的话。
如果,如果他没有握起神谕的话。
“这一切,都只是梦吗?”
是啊,这都只是梦,所发生的,都是假的,如果是现实的话,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一定不会……发生吗?
齐高坐在高楼的残骸之上,俯视着周围。
尖叫、害怕、怒吼,恐惧、求饶、哭泣,亲情、友情、爱情。
人性的伟大与黑暗,都在他的手下被毁灭。
那个,推开兄弟,自己被砍为两段的人。
那个,用身体掩盖着儿子的人。
那个,义正言辞指责他的人。
那个,笑着诅咒他的人。
他们努力着,他们奋斗着,他们怀着希望,但结局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