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甘棠被他的突然着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小心地错开距离，疑惑地看着他。
这样慌张的李询瑾还真是……
难得一见。
“没什么，以后不要随便碰朕的东西。”李询瑾将手里早已撕碎的宣纸扔在一旁。
甘棠转了转眼珠，“既然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还要碰别人的东西？孔老夫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知道吗？”
“朕什么时候碰你的东西了？”
甘棠看着他乖乖上钩。“‘甘棠’这个名字不属于我吗？”
“那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云琅上的东西都属于朕，你是朕的妃子，你的名字自然也是朕的。”
“好，全是你的。”甘棠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在一旁泡花茶。
李询瑾看着她，突然想起祝修泽，斟酌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你想出宫，是因为祝修泽吗？”
甘棠的手突然顿住。
李询瑾在心里自嘲，原来沉默也是一种答案。“朕……”
甘棠突然张口，打断他的话，“不是。”此后便是沉默。
不是为了他才想出宫。
李询瑾也沉默了下去，两人一时无话。
本来私心把她留在勤政殿，是想多见见她，现在两人无话，又总觉得不自然。
现在，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内心。那些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那个曾经许过诺言，说不会对任何人动情的少年此时正在为一个女子动心着。
会心疼，会着急，会出神，会思念。
可她呢？在她心里是否有他的一席之地？他那么对她，恐怕是一席都没有吧。权势和她，他选择了两次权势。现在她想走，不是为了祝修泽，可直觉告诉他，他们不简单。若他真放她出宫了，那她会奔向他吗？他会对她好吗？
李询瑾思及此，手中的毛笔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也有太多的无奈。
其实甘棠也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她没有想过要和李询瑾扯上关系。纵然，她发现了他好多喜欢她的端倪，但只要他不说，那她也只能当做没有。
那日祝修泽帮了她大忙，她得找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他。
两人各怀心事，倒是楚昭仪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尴尬。
“陛下。”
李询瑾抬头，“你怎么来了？”
今天的楚昭仪化了一个很美的妆，她本就生的好看，现在更是衬得整张脸很有韵味，“臣妾来看看姐姐。冷宫一事，姐姐受惊了。”她向她行礼，端庄得体。
甘棠只觉得她变了，和从前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以前，她纵然嫉妒，但生性单纯，眼神清澈。现在眉目含情，楚楚可怜，可整个人都透着阴冷。
甘棠站起身，回礼。“楚昭仪说笑了。罪妇只是一介弃妃，担不起楚昭仪的‘姐姐’。”
“姐姐担得起。以前是妹妹做的不好，伤了和姐姐的和气，希望姐姐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甘棠不明白楚昭仪的打算，只笑着回应，“昭仪抬举，罪妇不敢。”